不喜欢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
宁知澈眼眶顿时烫得厉害,嗓音亦变得沙哑:“何时开始不喜欢朕的?”
“三年前,我决定下毒害你之时。”
宁知澈只觉无比荒谬。
决定下毒害他的同时便不再喜欢他了,这是什么道理?
宁知澈喉咙哽了哽,忍着怒气继续问道:“那你……如今对朕是何情愫?”
“愧疚。”
愧疚?
十余年青梅竹马之宜,如今在她心中竟只余愧疚?
恨意和狂怒肆意撕扯着宁知澈的五脏六腑。他缓缓闭上眼,许久后才又涩然问了句:“那你对谢骥呢?”
“愧疚和感恩。”
“何意?他在你心中竟比朕还多一重情愫?”宁知澈怒极反笑,烛光之下眸底猩红,寒声质问,“苏明昭,你实话告诉朕,朕与他在你心里到底谁重要些?”
他这番话于醉酒的苏吟而言着实太长了些,她只能捕捉到最后一句问话,呆呆想了很久很久,微有些低落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不知?
他与她青梅竹马十五年,谢骥与她不过夫妻三年,她竟辨不清谢骥与他到底谁重要?
宁知澈死死盯着她看了片刻,眸中怒意翻涌,遽然起身披衣,拂袖离开。
守在次间的王忠正打着盹,被皇帝大步走路带起的风吹醒,睁眼看见主子那明显带着怒意的挺拔背影,瞬间吓得睡意全无。
祖宗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先前不是还满面含春的吗?怎么一个时辰不到便怒得连觉也不睡了?
王忠回头看了眼内室,内心哀嚎不已,忙小跑着去追自己主子。
苏吟再度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了。
她蹙着眉揉了揉额头,昨夜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令她指尖动作霎时顿住,脸色惨白如雪。
前功尽弃。
完了。
全完了。
苏吟怔怔看着眼前的墙壁,整颗心坠向冰冷的深渊。
上回将她送入诏狱,这回比先前还更严重些,宁知澈会如何处置她?
苏吟出了会儿神,起身下榻。
女官闻声仍是带着宫婢进来伺候她梳洗用膳,只是眼神极为复杂。
担心这是自己最后一顿饱饭,苏吟吃得分外认真,勉力多用了些平日爱吃的点心。
待她用完早膳,女官命人伺候她漱口净手,尔后恭声道:“姑娘,陛下让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