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澈定定与她对视,良久,忽地开口唤道:“祁澜。”
御前侍卫统领祁澜闻声进来,立于帝王身前垂首拱手:“臣在!”
“定北侯谢骥辱骂天子,大逆不道,即日起幽禁于府中,非诏不得出。”宁知澈薄唇轻启,冷冷道,“苏吟,即刻押回宫中。”
狗皇帝
谢骥一听皇帝又要将苏吟押回宫中,心知这次皇帝不是想杀苏吟,而是欲对她行那等龌龊之事,当即气得呕出一口血来,连声大骂皇帝无耻。
御前侍卫闻言拿着布帛上前去堵谢骥的嘴,谢骥怒而反抗。双方拉扯之时,一块赤玉佩忽从谢骥腰间掉了下来。
听见这道清脆响声,宁知澈将目光从苏吟那双通红杏目之上收回,淡淡往谢骥那处扫了一眼,见谢骥正满脸心疼地拼命挣扎着去捡地上那块赤玉,不由眸光微动,吩咐道:“将那块玉佩拿来给朕瞧瞧。”
话音落下,谢骥霎时又急又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御前侍卫领命将玉佩从他脚边捡了起来,小跑着过去将玉佩呈给皇帝,与此同时,他的嘴也被布帛堵上了,连开口让那个皇帝别碰他的赤玉佩都做不到。
宁知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雕刻的那匹栩栩如生的千里马。马儿画风熟悉至极,让他只一眼便看出这块玉佩出自谁手。
他胸间戾气顿生,攥着玉佩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冷玉般的俊颜之上却诡异地绽出一个笑来,嗓音温柔:“何时送他的?”
苏吟将视线从谢骥身上移开,默了默,随即开口:“回京那日。”
宁知澈听罢静了几息,追问道:“因何而送?”
说完他话音稍顿,缓缓补了句:“夫人最好别对朕扯谎,否则若叫朕发现,朕尚未尝够夫人的滋味,舍不得对你用刑,但对谢爱卿……可就不一定了。”
面前之人是当朝天子,天底下就没有皇帝查不到的事。苏吟明白自己骗不了宁知澈,虽知他定会发怒,也只得实话实说:“六日后是谢骥二十岁生辰,这块玉佩是我赠他的及冠礼。”
“及冠礼啊……”宁知澈眉眼含笑,瞧上去如清风朗月般,对苏吟温声细语,“这玉佩是夫人亲手雕的罢?骥为千里马,夫人好巧的心思。”
苏吟长睫轻颤。
宁知澈盯着她看了片刻,眸光渐冷:“三年前朕及冠之时,你狠心送朕一杯毒酒;今时谢骥及冠,你却亲手雕了块暗含他名的美玉赠他。”
“夫人,”宁知澈朝她浅浅而笑,嗓音却寒如冬日霜雪,“朕当年亦是你夫,你的心也未免偏得太过了罢?”
苏吟面色微白,抿唇不语。
“不过也是。”宁知澈温声开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谢骥是你的前夫,朕只不过是你前未婚夫,待遇自然不一样。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与他同床共枕三年,如此算来,你们二人足有三百年的情分了,而朕只不过是与你青梅竹马短短十五年而已,在你心中哪里能与谢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