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好意思笑笑,妄图给自己找补:“池少爷,这是我们的家事。”闻言,池宴扬了下眉毛,伸出手指,指了下林稚晚,又指了下叶清和,懒洋洋地反问:“家事?”叶清和:“嗯。”“那不巧了?”池宴勾唇一笑:“林稚晚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往前一步,微微弓起背,浅且淡薄的眸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如寒潭:“不如,跟我谈谈?”池宴这人,永远没有正形,态度一贯倨傲顽劣,对待女人也没有半分收敛。此时看叶清和,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被他看着,叶清和脸色愈发微妙,一阵红一阵白。毕竟她混到现在,还能给她脸色并且让她乖乖承着的人并不多,可偏偏,遇到的是池宴这种顽劣、且极有可能不依不饶的主儿。她只能尴尬笑笑:“没,都是小事,以后再谈。”林稚晚不给她面子:“如果是聊公事,请先预约时间,如果是家事,”她停顿了下,语气冷嗖嗖的:“那我们得带上律师一起谈。”叶清和眯了下眼睛。两年前,她和林钦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现在林稚晚想翻账,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以为傍上了池宴这棵大树就万事大吉?她现在看不起林稚晚,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大大方方地朝俩人摆了摆手:“拜拜。”说着,绕开池宴,要转身开车,离开是非之地。可转身的一瞬间,衣袖上卷,露出一串质地晶莹剔透的翡翠手环。老坑冰润月光款,花色均匀,颜色晶莹剔透,直径偏小,戴在她的手腕上,略显局促林稚晚目光一怔,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勇气,她突然越过池宴的保护,拦到叶清和的面前,飞快地抬起她的手臂。“你干什么?”叶清和被吓了一跳,旋即开始挣扎。林稚晚呵道:“别动。”眼前是一串成色翡翠手环,中间包了一层金,金上刻了字,是一个名字——晚晚。是妈妈赵润词的那只翡翠手环!赵润词去世后,外婆对林家人心生芥蒂,将她大部分的生前物品都带回闽州老宅。留给林稚晚并让她带到临江的并不多,这手环就是其中一个,无数个怀念妈妈的夜晚,都把手环放在床头,静静地看。就算是隔了很多年,她照旧能认得出来。如果有什么是林稚晚不能触碰的底线,那就是赵润词。“摘了,”林稚晚垂眼看着手环,语气冰凉吼了一声:“马上摘了!”她不如叶清和高,可这会儿气场远远强于她,吼得叶清和一愣。“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妈妈留下来的东西?”她怒急,眼眶通红,一声高于一声:“我只是出国两年,不是死了。”“意思就是,我依旧有老宅的居住权,我的财产还轮不到林钦和你继承!”叶清和:“我……”林稚晚像是被侵犯到领地的小动物,充满了攻击性:“你最好把碰过的妈妈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复原好,等着我回老宅拿。”叶清和才不怕她,反问:“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我家里的东西我就用了怎么了?”呵,山鸡变凤凰,还要鸠占鹊巢。林稚晚冷笑了声:“你是不是以为这个手环很贵?”她捏着叶清和手腕的手掌不断用力,几乎要给人捏碎才解恨,胸腔剧烈起伏着,说:“那我现在就就告诉你,这是我妈妈200块在路边小店买的破东西。”赵润词不喜欢奢侈品,跟林文和过过苦日子,勤俭的很,她遗物都算不上贵重。叶清和脸色变了下。“你以为所有富太太都要跟你一样肤浅、嫌贫爱富不折手段是么?”林稚晚反问,巨大的情绪之后,眼角已经带泪。池宴目光一紧。坦白来讲,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林稚晚。印象里,他的表情永远平静,爱好永远浅尝辄止。没有喜怒,不会表达哀乐,跟了他之后,偶尔有抓狂也是平静的崩溃,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情绪起伏。像是一只还没长出獠牙,就开始奋战的小豹子。可爱,有棱角,但是让人心疼。他捏了捏酸痛的额角,往前两步,行至林稚晚左侧身后,手臂绕过去,手指在她胳膊上轻缓地捏了下,带着安慰的情绪。“晚晚,”他低下头,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很痒:“不要急。”这么一安慰,林稚晚的眼眶更红了,倒像是他欺负了人。池宴怕她下一秒会哭出来,干脆抬手,挡上她的眼睛。下一秒,看向叶清和,眼底迸发寒意,薄唇轻启,声音不怒而威:“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