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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她再回头，点开热搜里目前热度最高的那个视频，看到最后，眼眶微红地又听黎乔说了一遍：&ldo;……既然你们都没有放弃，那么我也不会放弃。今后，请与我并肩同行吧。&rdo;直播已经结束，录影棚里却有很多人迟迟不愿离去。经过这段日子，有些练习生已经培养出了友情，不舍分离，在台下紧紧拥抱、絮絮叮嘱，还有人嚎啕大哭；有些人则懂得抓住时机，趁沈沨和导演还没走，赶紧走上前套近乎、各种讨教；还有个别人，什么都没做，却只是安静蹲下，伸手久久抚摸着剔透坚硬的舞台。这里面，就包括刚刚被黎乔pk下去的对手，名叫臧舒的练习生。虽然网上都说这是节目组故意制造的效果，他淘汰跟黎乔无关，但黎乔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穿来，原主八十多名淘汰，臧舒起码这一轮是能险险留下的。黎乔站定了看着臧舒，明明就那方寸大的一小块地儿，臧舒眷恋而温柔地摸了十几分钟好像还没够。不过蹲得太久，难免不过血，臧舒站起来时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一只干燥微凉的手拉住了他。他抬起头，看到黎乔站在他面前。臧舒怔了下，点头：&ldo;谢谢。&rdo;&ldo;不用。&rdo;黎乔微微偏着脸，低声说，&ldo;……是我该谢谢你。&rdo;&ldo;一样的，你也不用谢我。&rdo;没想到臧舒很大方地笑了一下，说道，&ldo;其实我认同你说的，需要靠你让才能进下一轮的人，在这个比赛里没有竞争力。哪怕这一轮苟住了，下一轮还是要淘汰。&rdo;他望了一眼头顶的聚光灯，叹了口气，&ldo;我只是太不舍得了。&rdo;&ldo;为什么？&rdo;黎乔停顿一秒，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ldo;我看过你的舞台，你唱跳都很好，尤其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跳舞。&rdo;臧舒望着舞台的目光太纯粹，黎乔看遍人心，甚至相信他并没有多图那些流量和名气，&ldo;哪怕不在这里了，你去开个舞蹈工作室、当舞蹈老师，不还是可以继续自己的爱好吗？这行每年几百个选秀爱豆，能长红的是极少数，你做舞蹈老师，说不定将来比这里的大多数人赚得都多。&rdo;&ldo;不是的，&rdo;意料之外的，臧舒摇了摇头，说道，&ldo;其实不是。&rdo;&ldo;以前我浑浑噩噩，虽然从小学舞蹈，实际上却对跳舞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完成任务。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站上了偶像舞台，那时候我只有两三个粉丝，但她们嗓门特别大，在台下声嘶力竭地叫我的名字。&rdo;&ldo;可以说，聚光灯打下来的时候我感觉不大，听到她们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浑身开始发抖，感觉到整个人都被照亮了。&rdo;&ldo;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是这么需要我，即使毫无关系、相隔甚远，她们也毫不计较地爱着我，我愿意在舞台上继续为她们跳舞，让她们继续为我欢呼，为我尖叫。&rdo;臧舒轻声说，&ldo;与其说是我真心喜欢跳舞，不如说我是因为真心贪恋着舞台，才因此爱上了跳舞。&rdo;黎乔听他这样说，心里的疑问有一部分被解答了，另一部分却蓬勃生长、在他心头摇摆得愈发晃眼‐‐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臧舒长舒一口气，说道：&ldo;但偶像的保质期是很短的，我慢慢发现除了热爱，适合也很重要。《偶像直播101》就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做不到，那我就丢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让粉丝们去选择更好的人。&rdo;&ldo;现在看来，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啊。&rdo;臧舒比黎乔要矮一些，他稍微踮起脚，才笑着拍到了黎乔的肩，&ldo;就借你吉言了，说不定当舞蹈老师更适合我。将来如果你出道，找我的工作室编舞，给你打八折哦！&rdo;直到臧舒走出去很远，黎乔还留在原地。他独自在舞台边沿坐下，敲了敲坚硬反光的地板，似乎想看它究竟有什么不同凡响的魅力。他过长的眼睫垂下来，逆着璀璨的顶光，映得眼睫下的瞳孔潋滟又空濛。&ldo;pd，沈pd？&rdo;不远处，程晓鸥导演察言观色，主动道，&ldo;要不然我叫他过来跟您聊聊？&rdo;沈沨收回视线，淡淡扬了下嘴角：&ldo;不用了，走吧。&rdo;他确实察觉到了黎乔跟以往的不同，对足够敏锐也足够熟悉黎乔的人来说，这种变化几乎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然而他却不想深究，不想拆穿。与过往那个&ldo;黎乔&rdo;相处的记忆属于他，但就如镜中花水中月，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给他的感觉，像是一本书的内容被强行移植到了他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