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你们说有事要请我帮忙,现在可以说了吗?是什么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跟随这群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起来到了伦敦。对于自己居然还能帮得上他们的忙青年简直万分好奇,可女巫却不肯痛痛快快地告诉他到底要他做什么。“今天大家都很累了,”赫敏温柔地凝视着好友的绿色眼眸,“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可以吗?”青年倒也并不执著于非要即刻知道答案,很是乖顺地点头应下,向大家道了句晚安便转身回房。众人目送着他的背影走上楼梯消失在拐角,而后慢慢撤下脸上的笑容再给客厅加了几个静音咒。“我看了很多麻瓜的医学书籍,上面都提到记忆恢复会非常痛苦。所以,”赫敏收回目光冷静地依次看向客厅里的各个朋友:“我们不能抱着‘尝试’的想法把与哈利有关的每件事都摆到他面前去增加不必要的伤害。”大家立刻听懂了她的含义。基于“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他们需要从哈利大大小小的众多经历中挑选出对他而言最为沉痛的过往重现在他面前,以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痛苦帮助他触景生情地找回所有的记忆。这并不容易。庆幸的是在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哈利的人生,多年的相识相知让他们足够了解什么是他心中最深刻的在意。所有人都目光坚定地看向赫敏,他们相信女巫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那么,我们的第一个选择是?……”赫敏咬了咬牙:“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不是没人担心一开始就使用这么强烈的刺激哈利到底承不承受得住,但如果痛苦一次就能让他恢复记忆,刺激强烈一点又为什么不可以?于是第二天,他们请来卢修斯和安多米达,在金斯莱的全力支持下来到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尽可能地重现了当初的情形。当施了混淆咒的弗雷德如小天狼星一般跌入帷幕时,原本还算正常的哈利顿时就变得神情呆滞,而后突然惨叫一声紧紧抱住头,脸上血色全无地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片刻后已承受不住地彻底陷入了昏迷。每个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哈利比他们想像中还更剧烈的反应依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他送回家,检查没有什么大碍才微微松了口气,轮流守在床边不敢稍离,视线交汇中传达的却都是相同的期待:如此痛苦的反应应该正是记忆恢复的表现,想来他们一次就找对了关键事件不必让他再遭受更多的罪了。几个小时后那双绿色的眼眸终于缓缓睁开,大家立刻兴奋地围了上去。“哈利,你觉得怎么样?……”黑发青年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似的疲惫不堪。他知道是那股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让自己痛到失去了知觉,可他却记不起来引发的原因是什么。眼前围着自己的每张脸上都写满相同的期待,但他已无力去探究他们为何是这副表情。头依然还在隐隐作痛。此刻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没心思再去更正大家错误的称呼,用气音简短地交待一句后就陷入了沉睡——“别告诉我爸妈和教父。”“……”每个人都过于乐观地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是以这句话完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别无选择地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其后若干次的“情景再现”。没人顾得上去思考这种行为与反复“尝试”能有多大的区别,在生与死的面前,让哈利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不料一个月都快结束,哈利不但没有半点想起任何事情的迹象,反而因为过于密集的连续刺激导致头痛的程度越来越剧烈,每次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人更是肉眼可见的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后甚至虚弱得连无杖魔法都使用不了。“他的身体已经快到他能承受的极限了!”一次次地充满希望又从云端跌落谷底让每个人心底的压力都在日与俱增,而当哈利再一次陷入昏迷后,斯内普的一句警告更是让大家濒临崩溃,就连一向乐观的卢娜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难道,我们注定要失去哈利么?”“不会的!”芙蓉努力扯出笑容:“哈利一向勇敢坚强,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生命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已不是哈利能不能坚持下去的问题,然而在这几近绝望的时刻,他们也只能抓着这句虚渺空洞的言辞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