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建议住院一段时间。”
——“至于他,警察没办法,我作为一名医生,也想不到任何能帮助你们的方法,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也别住家里,跟老师商量商量住校吧。”
然后是姑姑的尖叫声。
持续的,不断的,尖叫。
女人在地上,拉扯自己的头发,哪怕嗓子哑了也不停尖叫,直到从喉咙里溢出来不太像人的,粗哑的“啊”声。
那段时间,他放学后一直去网吧。
校外那家黑网吧。
网吧里很多西高的学生,以前七班和一班也在这掐过架。
但他自己去的时候,网吧没什么“热闹”。
流子虽然晚上偶尔跟着一起,但熬不了太晚,十二点后,黑网吧里几l乎就剩下他,和三两个来网吧包夜的无业游民。
他叫了一桶面,一瓶水,坐在角落里。
“同学,你的面和水,”网管拿着东西过来给他,“热水在外面,自己接。”
时间很晚了,网管颓废地打着哈欠,只是离开前,感到意外地扫了好几l眼这学生的屏幕:“你居然在看数学公开课,你竟然不是不爱学习整天翘课思想有问题半只脚踏出校门随时有可能会辍学的网瘾少年啊——?”
“挺累的吧,”虞寻看了他一眼,“一口气说那么长。”
网管:“是有点。”
说完,网管出去了。
过几l分钟,网管又进来了。只是这次还带着个人。
“这台机子比较好,”网管给新来的客人开机,“你坐这吧,坐他对面。”最后紧跟着的后缀是一句,“同学。”
过十二点了。
居然还有学生会来网吧上网。
虞寻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趁着严跃睡着,半夜偷偷溜出来的云词头发有点凌乱,身上也没穿校服,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衣服,冷着脸,站那儿有点居高临下地回视他。
“看什么,”云词站着说,“很意外吗。”
虞寻挑了下眉:“挺意外的。”
顶着冷脸的云词又说:“——就你能半夜不睡觉来网吧练游戏技巧?”
他看着虞寻,简直要发出一声冷哼。
“从今天开始,”少年人极其幼稚,又锋芒无限,开了机子说,“你练到几l点,我就练到几l点。别想偷练,上号单挑。”
虞寻抬手把电脑上的网课页面关了。
网吧原本坏了的一个顶灯闪烁几l下,电路恢复畅通,整间昏暗的黑网吧里亮堂了一点。
他看着对面那片白色身影,还有视线缝隙间看见的,少年握着鼠标的那只手。
半晌。
他歪着头笑了下:“……上网吧偷练都被你发现了。行啊,来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