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唐希,柳苇没耽误时间,拿着旁听证就去上课了。
陆北旌给她选的课就是以前教过她的老师的,教形体的李老师和教台词的赵老师,还有一个带她去拜访的王老师。
另有一个表演老师,据说是当时准备请来教她,但后来发现她基础太差,梁平给做主退了,他亲自教。
头回上课,路露亲自来送她。
车开到校门口停下来,路露带着她在门口刷码取了两辆共享单车,一路骑进去的。
校门口的保安不查人,看着像学生的都放行。
柳苇今天穿一身男士派克羽绒服,运动裤,运动鞋,戴棒球帽,背个双肩包,把自己给遮住了一大半,基本看不清人脸。这种抢-银-行装扮在校园里一点都不出奇,不少人都是这么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北影校区很大,柳苇头一回来,有点转向,幸好路露来送她——估计也是觉得她会迷路。
他先把她送到第一个教室,指点她上去,然后说:“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店,你下了课出来找我。”
柳苇很不好意思,她跟路露越熟,越不想麻烦他。
柳苇:“要不你回去吧,我下了课会问别人怎么去下一个课堂的。”
路露笑了,“行了,上去吧。我带着笔记本呢,不会耽误工作。现在不拍了,也没什么工作急等着我去办。”他没说,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柳苇。
公司的工作就是照顾艺人,处理艺人的工作。陆北旌是一个成熟的艺人,路露可以放心的放养他;柳苇是一个不成熟的艺人,路露带她就像在带孩子,那是眼珠子都不敢错一下的带,生怕一不留神,孩子被人拐了骗了。
现在整个公司都在忙柳苇。
梁平在剪片,目的是为了找到怎么处理柳苇这个角色的关键点,要能保留柳苇的特质,还要保证影片不失败。
杜诚伟在忙解约官司,目的是为了保证柳苇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来到他们公司。
他是在照顾柳苇,因为现在她这个人是最重要的,要是她出一点事,那梁平和杜诚伟就都白忙了。
所以路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跟着是屈才,是浪费时间。他反而觉得嘉世很奇怪,可能是从培养秀星出道的公司,一时还转变不过来思路。秀星是公司的财产,艺人是公司的主心骨,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经营方法。秀星公司没了一个秀星可以再找另一个秀星;艺人公司没了艺人,你见哪个公司能很快再找到另一个艺人的?特别是有个人特质的艺人,几乎是一代只出一个的珍品,没了一个,再过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碰见第二个。
柳苇告别路露,心怀忐忑,拾阶而上。
这幢楼并不新,应是老楼。学校里的楼梯都很宽,因为要预备着许多学生同时上下。楼梯也不陡、不长,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奔跑踩踏的事故。
有学生从柳苇身边跑上跑下,也有三三两两结伴上下的。
柳苇独自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地方,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冒撞感。
她非常不安,手在兜里握着旁听证,防着有人跑来看出她不是学生,查问她的证件。
她觉得人人都能看出她不是这里的学生。
但事实上没人拦住她问,确实有人回头看她,但那是因为她个子高,脸小,一看形体条件就不错。
第一节课就是教过她形体的李老师。
她走进教室,有些吃惊——教室里没有桌椅,地上是已经被磨出光亮的枣红色木地板,一面墙壁上装着镜子,一面墙壁上装着一排把杆。
学生们大概有二十多个。
靠墙的地上放着书包,全堆在一起。
大家都脱了外套,穿着运动服、卫衣、紧身衣等,有人还戴着帽子,这个好像没人管。
李老师看到新进来一个学生,说:“书包放地上,衣服挂起来。”
柳苇打量了一下周围,学着把书包放在地上,派克服脱了挂一边的墙上,挂钩上已经挂了许多衣服和包了,有的都是叠着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