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和当初救我的乔栀学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世了,我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闺蜜,我不禁热泪盈眶,抱着乔栀又哭又笑,弄得她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我爸妈硬闯进学校对我哭诉,我都快忘掉他们这茬人了。
原来陈清雨清醒后,接受不了自己毁容半残,她本就有双相,现在真的成了个疯子,每天不是神志不清喃喃自语,就是发疯暴起打人,他们全身伤痕累累,被她摧残的老了二十几岁。
我爸妈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陈清雨,没办法工作,但医疗花费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半辈子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连生活都困难,突然想起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但现在他们可不敢对我耍横,低声下气地对我苦苦哀求。
“清瑶,救救我们吧,我们生养你一场,你总得给我们一口饭吃。”
他们早已没了当初的霸道蛮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两位可怜贫苦的老人。
可凉了的心,又怎么暖得起来呢?
我的心里生不起半分同情,淡淡问道。
“周泽呢?”
自被陈清雨戴了绿帽后,周泽彻底没了学习的心思,门门挂科,不得已学校将他劝退了,现在已经是个标准的社会青年,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提起周泽我爸余怒未消。
原来陈清雨出事后,周泽直接跟她提了分手,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可巧的是刚一分手,陈清雨便怀上了孩子。
虽然周泽拒绝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但我爸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找到周泽家大闹,闹得左邻右舍人尽皆知,周泽父母都是体面人,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他们本就对周泽失望不已,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了这个疯儿媳。
可经此一事,周泽更恨陈清雨了,他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坏事都怪罪到她身上,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对着陈清雨拳打脚踢,完全不顾她还怀着孩子。
陈清雨也恨他无情无义,偶尔清醒时就会跟他互殴,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清瑶,你可得管我和你妈呀,以后,我们还得靠你养老呢。”
我爸妈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却莫名有些熟悉。
在我过去的人生当中,我也是常年挂着讨好的笑容,去渴求爸妈的一点垂怜,只可惜,得来的永远只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
“你们去起诉吧,法院判多我就给多少。”我淡淡道。
我爸想发怒,却最终忍下了,他可怜道。
“我们就是有千万般不是,终究还是生下你,给了你一口饭吃,你不必这么绝情吧。”
“你们是会给些剩饭剩菜,所以我也不会放任你们饿死,等你们动不了了,我会按照法院的判决,每个月给你们点钱,至于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再理会他们,特意跟门卫交代,让他们以后不要放我爸妈进来,再把手机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我本就亲缘淡薄,又何须强求虚伪的感情,这么多年的执念,早就该烟消云散。
过后几年,我成功上岸,工作室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逐渐发展成了一家大公司,因为工作需求,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但我一直没结婚,身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和乔栀的关系又亲密异常。
一个有钱有颜有能力的富婆,身边又不乏追求者,怎么看都很可疑,很多人在猜测,我和乔栀是对同性恋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和乔栀得知后都失笑不已。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没有爱人的能力,我没办法跟一个男人建立亲密关系,更没办法跟别人生下孩子。
一个没被父母爱过的孩子,又怎么会懂得去爱自己的孩子。
我害怕,我的孩子未来像我一样,得到的不是爱意和糖果,而是世界汹涌的恶意和鞭打,我就像个胆小鬼,不敢踏出一步。
我抬头仰望天空,晴空万里,是个很好的天气。
突然回忆起,也是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小小的我摔了一跤,我哭着对妈妈伸出了手,想让她抱姐姐一样,也过来抱抱我。
“真矫情!”
可等的来的是她厌烦的眼神和这句话。
那时的我就该明白,有些东西我求不来,便不值得去求。
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