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客气。”乔木胡杨笑容腼腆,“这几天会把沙柳园里沙柳砍枝做成纸,如今人手不够,需要找人帮忙。”“纸?那是什么,我们不会啊。”有妇人局促道。“到时候我来教你们,就是工作可能会有点苦,不过大家放心,不会让大家白干,就看大家想要什么报酬。”乔木胡杨扫过眼前人。阿加第一个不乐意,“乔教授你送药包也没说要报酬,我们帮忙也就出点力。”“要的,大家现在要是想不出,那到时候我列出来,大家选自己需要的。”乔木胡杨不给拒绝的机会,直接借口要忙,直奔沙柳园去。插条的沙柳生根后,乔木胡杨直接催生第一波枝条,等待茁壮。期间用大木桶运送好几车水暂时存放在村里,湖泊那边将工具教会后,也开始过滤饮用水,两边各自忙碌着。这天,天蒙蒙亮乔木胡杨就拎着石斧朝沙柳园去。一根根沙柳直接看下枝条,原本茂盛的沙柳园变秃,有人心里面看着不对味。“乔教授啊,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植物,全砍掉真的好吗?养活不容易啊。”如今放眼看去光秃秃的根,自带荒凉气息。乔木胡杨抱着一捆沙柳挪到沙地车上,“沙柳生命力强,隔断时间之后还会再长出来,反倒是不砍才活不了几年。”“还能活?”乔木胡杨直起腰,就瞧见不少人都在看她,用个简单通俗的道理解释。“就像我们人剪头发羊剪毛,沙柳的这些纸条也差不多一个意思,只要不毁根就好。”问话的人瞬间松下一口气,“那就好,我刚刚砍的时候手都抖。”乔木胡杨上千,拉起她的手揉了揉,“给你揉揉,不用太有心里负担。”结过婚的妇人能感觉到软软的触感,每按一下酸胀感就会被酥麻给取代,抬头看着近距离那张好看的脸。“乔教授,你的眼睛颜色为什么跟我们都不一样?”这样真好看。“你们会觉得很奇怪?”化人那天的后遗症,脑子有点拎不清,就保留了本体的特征。不过这些天看下来,好像大多都是黑发褐瞳,或者黑发黑瞳。提到这个,乔木胡杨脑子里蓦然浮现一张脸,五官逐渐清晰挂上标志性的浅笑。她甩了甩头,低头捧起红色长发,“等后面自己会变的。”入冬后叶子全部掉光,红是红不起来。回想以往在卡劳村内,冬天的夜晚一过,枝头挂满白色晶莹的雾凇。“下次换头白发,你觉得怎么样?”“?”原本询问的人愣住,“这还能换?”“能啊,头发是可以染色的,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找找原材料看能不能做出燃料来。”乔木胡杨笑着放下她的手,“好啦,够一车,送完咱们就正式开工。”为方便,工作位置就在村口前的空地上,高大的胡杨树阴影覆盖在众人身上,遮挡住炎热的阳光。勤劳的妇人们正在挑拣沙柳枝,削平关节,高大的男人们正在扯着麻绳拴在胡杨树下,另一端在院子里找位置固定绑上,随后将挑选好的沙柳枝挂上去,一条条垂下像墙壁一样。高温下三天的时间就完全晒干,乔木胡杨开着沙地车将干条运到湖泊边,整个丢到下游浸泡。抽空观察一下湖泊周边,已经开始出现一些绿色,研究所的人也一点点转移少量灌木过来,近距离还能瞧见灌木附近晒水的工具。看着的工作人员瞧见她来,有些羞涩地问好后就跑开。“我又不吃人。”乔木胡杨摸着鼻子转身,身边开始聚集羊群,逮到她就啃。以至于几天后来取浸泡的纸条,她都是让徐松泉跟林玉海来的。在村口树隔壁架起煮羊的大锅,都准备好之后,点火的事交给阿加,盯火的事情也转出去。她则抱着小马扎,离火远远的。加入草木灰的柳枝加水煮上一夜,隔天清水洗刷时再次去掉杂质,便开始轮流锤砸变形,才开始切碎倒浆。她曾经在卡劳村见过无数遍的工程,第一次自己做。木桶内,她将模子飘在水上,一点点将敲打百变的浆晕开,铺平。边上跟着干有好几天的人盯着木板上的东西,纷纷好奇。“这东西做出来真写字?”“不知道啊,碎成这样咋写?”乔木胡杨屏蔽掉一切外界声音,从水中将晕匀的模子拿起,放在太阳下晾晒。一个个并排放下,中午的毒日头能晒干一切水分,期间抽空将毛面打磨平整。午饭结束,乔木胡杨收起模具,小心地从磨具内起一个角,一点点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