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笔儿到底松了一口气。送还曲府,至少不会被卖到那些不堪之地。虽然,夫人可能会对她有微词,可她可以去求大小姐啊。她停止了挣扎,口中说道:“谢谢二小姐,笔儿再也不敢了。”“你呢?也回了曲府吗?”曲玲珑看着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的墨儿,冷淡的询问道。墨儿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墨儿不愿回曲府。墨儿是小姐的陪嫁丫头,愿意陪着小姐,一生一世。”曲玲珑嗤笑一声:“一生一世?你这话说的为时还尚早。不过,我倒是愿意信你一次。”她坐回正位,摆了摆起手:“今日,各位受惊了。墨儿,将我房中的碎银拿给大家,去买个酒喝。”众人从惊慌中回神,听得二少夫人如此大方,都喜笑颜开。道过谢后,纷纷离去。竹清留在最后,斟酌了再三,突然朝曲玲珑跪下:“小的名唤竹清,从小在府中长大,是府中的家生子。今后,小的愿跟随在二少夫人身边,为夫人效犬马之劳。”曲玲珑见那半大的小子,一脸严肃的表情,展颜一笑:“你倒是机灵,好吧。遂了你的愿。”竹清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死人啦!死人啦!”城门口的护城河边突然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众人闻言,纷纷聚集到了河岸边。见被泡开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有人认出他来。“这不是城东的那个王三子吗?”林文轩王三子死了。死的曲折离奇。他本就是城中混混,整日在花街柳巷,赌坊酒楼里流连。那日半夜从那妓子处出来,就没了踪影。他家中的妻子得知他的消息,就只见到那具被河水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像王三子这种泼皮无赖,无意中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这人死了,指不定是哪日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物。真要调查,可能还真摸不清门道。曲府内,笔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夫人,大小姐。事情就是如刚才奴婢所说。二小姐摆明了过河拆桥,想置奴婢于死地。”曲锦绣端坐在正厅下首,她的肌肤似雪,白的没有生气,连带着她的那双眼睛也是如寒月冷玉。但她一笑,唇角会轻轻上扬,显出十二分的平易近人来。“你的意思是玲珑现在想和二公子在一起,因此要除去你?”她的声音柔和舒适,让旁人听上去就觉得这人肯定是个温和且有气度的女子。笔儿连忙答道:“的确是如此,二小姐早年在曲府时就与那表少爷不清不楚的。等嫁了二公子,也没有绝了这份心。但不知怎的,最近她突然像是转了性,一门心思的讨好起二公子来。”讲到此处,她想到曲玲珑那双淬满寒冰的眼睛,不禁抖了下身子。“因为奴婢知道她和表少爷的所有来往,所以她才想要除去奴婢。”孙如眉见女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不解。“怎么你有心去管那个丫头的事情。本来我是想让这婢子看着她些,免得真出了什么丑事,败坏了我们曲府的名声。现在倒好,她为了贪些小便宜,居然敢欺上瞒下。这种人,随意打发了也就了事了。”曲锦绣温柔地朝孙如眉笑了笑:“母亲,不急。这婢子确实让人恼恨,但您没觉得二妹有些非比寻常吗?”“是的,那日她回府唱的那出大戏差点没把我和你父亲气死。”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突然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个收放自如,奸诈如狐的曲玲珑。“那就是了,任何变故都不可能是突如其来。这中间肯定出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先留着这婢子吧,女儿还有话要问她。”曲玲珑随意的挥了下手:“你先下去吧。”笔儿如蒙大赦,赶紧曲膝,向后退去。突然,她又听得那个柔意如水的声音:“你说的那个王三子,他所居何处?”等笔儿退出了正厅,孙如眉凝眉望向女儿:“锦绣,你心中是不是还有那人?”曲锦绣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拧住了青葱玉指。孙如眉见被她绞得泛白的手指,有着心疼:“你这是何苦?且不说他虽然才名远播,但到底是个庶出。你是我曲府嫡出长女,又才貌皆备,怎么就……”她没有忍心说下去,因为女儿抬起的双眸已经被泪水充盈。“他那样一个高山仰止般的人物,如果娶了别的什么高门贵女,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娶了那么一个蠢货,女儿真心难受。就因为一次意外,女儿心尖上的人儿被人横刀夺去,而她还不知珍惜。”她抬起头,望向母亲的眼中带着殷殷恳求之意:“母亲,曲玲珑不是他的良人。他的身边唯有女儿而已,求母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