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如往常般娇弱听话,黏人乖巧,他会很喜欢。但此刻的她……“你染了瘟疫?”谢衍收回目光,语调很沉,“太子呢?”萧凝玉一听到“太子”二字便死死咬牙,一个字都不说。她不能说出她哥哥的消息,哥哥现在找药材不会回来,谢衍抓不到他的。萧凝玉如此安慰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你一直念着的皇兄呢,萧凝玉,你染了瘟疫,你染了瘟疫啊……你费尽心思地逃离朕,用一具假尸体欺骗朕,你逃了,逃了出去,可如今呢,却又染了瘟疫,一副病弱之姿……”“小公主,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染了瘟疫,是会死吗?”在刚进入溪章镇时,那县令同谢衍详述过这瘟疫,这疫病发病时全身痒痛,红色斑点会迅速扩散,到最后侵蚀所有皮肤血肉,病人会在刺骨的疼痛里死去。“你知道,染了瘟疫,是会死吗,朕的小公主……”谢衍俊美的脸上表情扭曲,他低吼说着,一下冷嗤一声,话里行间满是不留情的讽刺和讥笑,一下又神情痛苦地揉着眉心,眼尾红得将要流出血来。极是分裂,萧凝玉远远看着,只觉得他越来越像个疯子。“为什么不说话?”萧凝玉一直不说话,谢衍红着一双眼,眼底的凶戾甚至是杀意呼之欲出,“你如何染的瘟疫,又是谁传染给你的?”萧凝玉倚在床榻,花容月色都将要枯萎一般。她轻轻喘气,没有回他,转而道:“放了他们,让我走。”“让你走?”谢衍似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忽然疾步走向萧凝玉,江贵一行人惊愕不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自然是希望这位皇帝能像平日那般冷静理智,不要接近那位已经染了瘟疫的公主,这样,对他,对他们都好。但显然……此时此刻谁也无法预料皇帝面对这位公主时会做些什么惊天骇人的事情。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以免自己人头落地……“小公主,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得选么?”谢衍走至床边,俯身与她对视,而他的手,却猛然扼住了坐在一旁的……徐彻的脖子。这位相貌清秀,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显然没有任何力量与谢衍对抗,无论是在武力还是地位……此时,谢衍轻巧扼住他脖子,稍稍一用力,便可扭下徐彻的头。屋内一行人皆惊愕不已,却无一人敢上前。霎时,徐彻的喉咙发出令人窒息的痛感,却发不出一点求饶声,谢衍手的力度在不断加重,在萧凝玉将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徐彻的这条命便快没了。“对于其他人,朕一向不会手下留情,”谢衍淡淡说道,薄唇边却带着兴奋的,嗜血的笑意,“小公主,你不和朕不走,朕要这全城的人都为你陪葬。”“朕说到做到。”无人怀疑这位皇帝的话,皇帝九五之尊,拥有生杀大权,可以决定他们所有人的生死。周围的人扑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就连染病的病人都齐齐跪倒在地,期望皇帝能息怒,放过他们。“你放开他!疯子……”萧凝玉惊慌失措,她拖着病弱伶仃的身子,忙扯住谢衍的衣袖,泪珠簌簌而落,“我和你走,谢衍,你别发疯了,放了他们好不好……”“好啊。”谢衍松手,将那人甩在一边,徐彻猛地张口喘气,却仍旧说不出一个字。谢衍俯身,看着美眸泛泪的少女笑了,他随即抬手,用拇指摩挲她唇瓣。在这来回的,反复的摩挲里,谢衍得到了一种久违的愉悦感。终是,再一次触摸到她了。而不是冰冷的尸体,或是在虚幻的……他臆想的梦里。“小公主,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朕身边,哪都不能去,不然,朕会杀了你皇兄……”“再杀了你。”谢衍笑了,萧凝玉却厌恶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落。“疯子。”就这般,萧凝玉被谢衍带离了溪章镇,安置在相邻的思平镇里。她被小心地,精心地养了起来,安置在一个奢华的房间里,四周都有守卫,这房间便如牢笼一般,叫人插翅也难飞。萧凝玉想,他多此一举,她染了疫病,连走路都喘,四肢百骸要碎了一般,如何逃的出去。在终于又将小公主养在身边后,谢衍开始着手处理瘟疫一事,并唤来太医诊治萧凝玉的疫病。但萧凝玉拒绝治疗。她极是抗拒,病越来越重,红斑蔓延全身……自然,传染性也强。一日,在萧凝玉又一次拒绝治疗时,谢衍进了她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