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贾心中一动,“你倒是个豪放派。”见她举着酒坛,也不扭捏,当下便将酒杯换作酒坛,双坛相碰,撞出沉闷的咚咚响,这响声倒是寻常,寻常地在他心中回荡了整个余生。花汐槿抬头饮尽坛中酒,将酒坛重重得放在桌上,道:“婉约派太矫情了,唔,我不喜欢。”“哈哈哈,我的娘子真性情,来来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陆仁贾嘴角噙着笑容,边说着边给花汐槿递了一坛酒。花汐槿又灌一口酒,肆意笑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人生有酒须当醉,你去管他何时归。”陆仁贾望着醉眼蒙蒙却满面愁容的她,有些不痛快。酒过三巡,语调忽变。“两个黄鹂鸣翠柳,我的情郎何处有?”“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寸光阴,一个鑫。”“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君子成人之美,贱人夺人所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的早。”“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要加个愿呢?因为天下有情人一般难成眷属。”此时花汐槿的一番酒后高谈阔论,让陆仁贾推翻了之前对她的看法,这厮怎么有两副面孔,一个正经,一个疯癫,不过,都很可爱。花汐槿又饮尽一坛,而后笑着笑着便哭了,哭着哭着便趴在桌上,她闭着眼睛,任泪无声流淌,假装睡着,便好。望着她疯疯癫癫,哭哭笑笑,胡言乱语,陆仁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拿了件毛麾披在她的身上,他望着她的睡颜,目光带着他察觉不到的温柔。忽而风起,廊上立了一个人影“阁主好雅兴,杯酒作乐,美人在侧”来人邪婺道。陆仁贾笑着回道:“见笑见笑,本座不若也寻几个美人给寒昭太子作伴。”来人正是寒昭太子寒睿,只见他脸色微变,嫌恶地挥挥手。他好男风,众所周知,陆仁贾这厮是故意调侃他。望着他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庞,寒睿突然笑得邪婺,“若是阁主作陪的话,倒是不错。”陆仁贾笑的越发灿烂,“只怕殿下无福消受。”寒睿无趣地摆了摆手,收起笑容,正色道:“不兜圈子了,此番是为了一事。本宫听闻阁主有一规矩,若是以图腾做交易,便能让阁主为交易者办事?”“正是”陆仁贾嘴角带笑“任何事?”寒太子语调微微扬起“自然。”陆仁贾脱口而出“也包括篡位?”寒太子略略试探“那不是什么大事”陆仁贾一贯微笑回道。“若是本宫将图腾双手奉上,阁主果真会助我登上龙座?”寒太子抬眼道。“迟早是你的位置,那么急着叛变?”陆仁贾故作调侃道。“若是等那老不死的传位,还不如等亡国来的快些。”寒太子恶狠狠得回了一句。“哈哈哈,太子倒是看的通透。”陆仁贾大笑道,并示意寒太子坐下。寒太子坐下拍了下桌,道:“哼,那老不休的软弱无能,叫本太子做事束手束脚的,好生麻烦。”陆仁贾为寒太子添杯满酒,而后道:“太子即位后有何打算?是同轩辕,还是青华?”“自然是青华,有和亲做联盟,再好不过。”寒太子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只是,轩辕亡国后,还要烦请阁主助我一臂之力,灭掉青华”陆仁贾为自己也满了一杯,举杯至寒太子面前,道:“好说,好说。”寒太子举杯与陆仁贾碰杯,道:“那就这么定了”二人一饮而尽,而后寒太子便匆匆离去。陆仁贾望着寒太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任何事情都说道做到,包括复仇。……雨淡天青,宿雨沾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滴到天明,昨夜雨疏风骤,秋风寒凉,吹的她酒醒了几分,吹的她脑袋阵阵发疼,她望了眼对坐沉睡的容颜,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还是将毛麾轻披在他身上,陆仁贾睡得很沉,对这一切似乎毫不知情。花汐槿揉了揉额角,看着对岸树影飘摇,踏着秋霜,悄然离去。红昭楼桂月初十,红昭楼内,张灯结彩,楼阁之外,排排枫树昂然挺立,霜叶红于二月花。青华神木的花魁大选,在鸨主劳心劳力的铺垫和整个青华青楼美人的层出不穷的竞争下,历经三百六十五天的层层选角,终于在这天迎来了最激动人心的终选时分。良辰,美景,恰是枫叶盛开的金秋时分。过五关斩六将进入决赛的预选花魁,有以神秘缥缈著称的神木红昭镇楼之花白霜姑娘,有以“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著称的红云青柳阁镇楼之花杜若姑娘,有以“去留无意,往天上云卷云舒”著称的慵懒美人云舒姑娘,以及以“桃之夭夭,其人蓁蓁”闻名的美人蓁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