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茶杯落地声,凤潇潇跌坐在椅子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一夜之间?你快去问问侯爷是怎么回事?”司徒羽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血渗透指尖,从指缝流出,而他似乎没有知觉,他早知道鸢氏虎视眈眈已久,没想到还是让她得逞了,他脸色难看至极。“瑾儿呢?她现在在哪儿了?”“禀世子,公主跟着王后被禁足朱琦宫。”“备马,我们去皇宫。”司徒羽行至一半,顿了顿,又道“带上糖葫芦。”……司徒羽步履匆匆,急于见寒瑾。“站住。”后头有娇呵声传来,司徒羽似乎没有听见后面的人声,并未停下脚步。“给我站住。听见没,本公主问你话呢?”身后的声音又起。司徒羽拳头捏的紧紧的,望向挡住他路的寒英公主,“公主可有何事?”“我要你手中的糖葫芦。”寒英公主淘气道。司徒羽心中十分不快,面上却沉稳,“公主要什么东西没有,何苦为难臣下,臣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你给我站住,司徒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找那野种,母妃说了,那寒瑾是前王后与人苟合生下的野种,不是王室血脉,你,是我的。”司徒羽双眼通红,上前拽住寒英的衣襟,“你再敢说一遍,信不信我杀了你?”寒英从未感受过这种寒意,吓得哇得一声哭了“来人,来人,快把他给我拿下。”“公主,只怕不好吧,毕竟他是世子,王妃说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生事,您先忍耐忍耐。”她身边一公公说道。闻言,她恨恨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葫芦,扔在地上踩,“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司徒羽手心血迹未干,此时又流下来。“不好了不好了,朱琦宫着火了。”来人慌慌张张的大喊,一路沿着寒和宫而去。司徒羽心蓦得一紧,不做他想,便直奔朱琦宫而去。那时候他在想,若是寒英不拦住他,若是他直接将糖葫芦给寒英,是不是能赶上救她,他不止一次懊悔,每每夜里,便心疼的难以自拔。他静静地看着大火灰烬燃烧着整个朱琦宫,静静地看着花王后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遗体被抬出,而他心尖上的人儿,却如同大火灰烬一般,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他全心投于调查此事,真相让他心纠的紧。王后中了鸢氏的媚欢散,寒冽王撞见王后与其他男子在一起,当场震怒,全然无法接受,因爱生恨,加之长时间鸢家设计陷害花家谋逆。寒冽王当场下令株连九族。花家冤案,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司徒羽待在房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三天后他丢下手中的书,拿起了手中的剑,全心学武。寒历二二三年,青华大举侵犯寒昭,寒昭兵权早已落入鸢家将,奈何鸢家内斗一把手,打战却徒有空名,半点上不得台面,战争屡战屡败。寒昭无力支撑,寒冽王方觉自己株连太冲动,花家将个个骁勇善战,他想起初见花芊舞的风采,想起他的山盟海誓,想起她对他不信任的绝望表情,想起她满头青丝瞬间白发,才明白他误会她了,她是干净的,而他……他十分懊悔,却无法当即将陷害爱妻的毒妇杀死,他还得依仗她家的保护。时年王帝重文轻武,养出的是一大帮只会吟诗作画的风流臣子,大敌当前国难当头,那些所谓保家卫国的文相却一个个躲的远远的。只有广平侯世子站出来,司徒羽挺身而出,寒王心喜不已,不顾他尚十一二,便封了他将军称号,将他送上了战场前线……司徒羽却没有那派文人软弱,年纪轻轻,纵横沙场,青华漠北讨不到好果子吃,便改游击战,而司徒羽便带着寒王给他的花家兵力东征西战,这么多年,一边驰骋沙场,一边找寻她的踪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她……羽殇熊熊烈火如凶勇猛兽扑散开来……妖艳的火丛中,那一抹艳红的身影,仿佛与火海融为一体,摄人心魄,蔓延的火势,迷人而又无情,芊芊玉手早血肉模糊,仍然拨动那被火烤得灼人的琴弦,而手的主人,仿若无觉,只口中不停吟唱。“山隐隐,水迢迢,送尔出远郊……”“山隐隐,水迢迢,送尔出远郊……”悲哀至极的曲调一直断断续续,萦绕耳际,三两声,声声不成曲。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只觉悲伤逆流成河,那悲恸是如此的清晰,花汐槿胸口一阵抽痛。她双眼陡然睁开,衾枕已经湿透,泪水模糊了视线,往事纷至沓来,星星点点汇聚,终于连成一条条线,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