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倏地睁圆眼:“我没吃饱,我不能吃吗?就因为指令卡,你连肉都不让我吃了吗?”薄光年本来想问,兔腿会不会已经凉了,要不要烤新的。但看她小心翼翼地用门牙咬着吹,又觉得,应该还没凉。算了。吃吧。他一言不发,移开目光。肉是阮知知烤的,外焦里嫩还流油,薄光年切的大小刚刚好,她飞快地消灭了一整只。不过在座也只有她还有心思吃兔兔。其余几个人各怀心思,关了直播,一时间都感到失语。简竹真觉得她跟景宴的事儿不能拿到面上来说,可今晚景宴未免太明显也太过分,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没有别的活动,那我和阿宴就先离开了。”景宴没动,也没说话。他被薄光年刚刚说那句话时的气场震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愣了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明知对方在玩梗,可还是实打实的心里不舒服。因为鹿溪没有反驳。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鹿溪从没正面表达过对他的态度,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当初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人,现在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简竹真耐心告罄,又叫了一声:“阿宴?”景宴迟迟起身:“好。我们走吧。”阮知知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兴趣,敷衍潦草地挥手说了再见,转头问时域:“你想再坐会儿吗?”时域:“嗯,我们等会儿吧。”他说:“苏老师要在这儿露营,我们走的时候,得把没吃完的食材和用过的烧烤架收拾干净,不能留在这儿。”苏怀闻言,忍不住多看他一眼。阮知知应了时域一声“好”,转过来:“苏老师。”少女声音清亮,今晚月色格外动人,简简单单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格外柔美。苏怀移开目光:“嗯。”阮知知:“看着我说话。”苏怀:“……”苏怀心里有点儿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望向她,与她对视:“我不是不敢看你,我是想多看看时域。多好的小伙子,又阳光又有礼貌,做事勤快还想得周到,抓紧点儿别错过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时域直觉自己不该开口,但忍了忍,没忍住,小声:“谢谢苏老师,过奖了。”苏怀也学他小声:“不客气,应该的。”阮知知好笑,看着他:“今晚你一个人在这儿休息,会无聊吗?”苏怀不假思索,摇头:“有群星作伴。”阮知知“嗯”了一声:“那就好,那我们就放心走了。对了,我把你藏在背包里的烟拿出来扔掉了,还有你在泡泡屋睡袋底下压着的两瓶酒,我也收起来了。”苏怀:“?”苏怀喃喃:“那我今夜的确就很难入眠了。”夜色黑沉,月光如同流水倾泻在林间。简竹真和景宴已经先行离开,周遭只剩鹿溪吃兔腿的声音。阮知知犹豫一下,还是问:“苏怀,如果……”“阮知知。”苏怀打断她,难得地正经道,“鹿溪今晚上的这一堂教育课,已经把道理讲得很清楚,在男人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如果’。倘若一件事他现在会做,那他当年必然也会做;倘若当年没有做,那么以后也必然不会做。”所以根本没有想不想。只有喜不喜欢,够不够喜欢,以及……爱不爱。所以他根本不好奇她的“如果”是想问什么。无论内容是什么,都必然会得到否定的结果。阮知知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了。”鹿溪没听清他们前后在聊什么,只听到苏怀突然cue了句自己的名字,连忙竖起耳朵:“什么什么?你们在叫我?”苏怀收回目光:“是的,我们在夸鹿老师今晚感情课讲得好。”鹿溪:“过奖过奖。”薄光年接茬:“鹿老师感情方面的经验真是丰富。”鹿溪放下兔腿,擦擦手指:“你闹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哄你了。”薄光年都被气笑了:“谁要你哄。”其他三个人:“……”阮知知小声问:“他俩这是……?”苏怀闲闲点评:“综艺后遗症吧,可能是节目里恩爱夫妻装久了,回归到现实里,就要反弹一下。”阮知知震惊:“你在瞎说什么?小鹿姐跟光年哥怎么可能是装的恩爱夫妻,他们是真恩爱好不好,明明闹别扭也闹得很甜啊,等会儿肯定就又亲上了,不信你等着。”苏怀:“……”他大概知道鹿溪和薄光年是个什么情况,虽然薄光年对外表现得无可指摘,但他挺清楚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倒也不是他信不信,实在是他在这圈儿里就没见过真恩爱的夫妻,利益比爱情重要多了,小孩儿才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