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子,虞瑾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她情急时,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逾分寸,花容顿生窘意。“不……我不是……”想要描补,却是怎样都不得周全。
“那么,虞小姐想要如何比?”在她将要涨红脸时,闻面前人的声音如清和微风,拂过她躁动羞窘的一颗心,轻飘飘便揭过去了。
她心下一松,知道南衡是注重风度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女子难堪的。
虞瑾反倒结舌,偏开目光胡乱朝四下张望,闻林间野兽奔袭声簌簌,便小声道:“莫如,就比试射猎走兽的准头罢。”
这实在是乏善可陈的竞技,南衡却温言应下道:“好。”
言罢便重又拿起长弓,略微调了调弦纫的松紧,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青羽箭来,引弓搭箭。
“衡准备妥了。百丈外山坡上的灌木间藏栖有一只獾,虞小姐是否看到?”
虞瑾顺着他的指引,很快便看到了那只獾。灰白杂间的小兽埋首于灌丛深草间,只露出半个身子和一截尾巴。
继而她闻南衡说:“便以此兽奔走为号,请虞小姐和衡同时放箭,命中者胜。”
“好!”
这自然也没什么可比的,她自学习骑射伊始,便会常做这样的训练,几乎是百发百中。但在南衡面前,只要他开口,无论说什么,她似乎都心甘情愿地应是。
“那么,请虞小姐集中注意,獾要动了。”
南衡话音刚落,那只獾从丛草间敏捷地探出脑袋。虞瑾指随心意,离弦放箭,羽箭在小兽有所警觉前已去势如飞。
谁料箭至半空,南衡陡然放箭。
只见一簇天青尾羽追着墨羽而去,电光石火间后发先至,将虞瑾先前射出的墨羽箭打偏。一枚箭镞既稳又准地钉入獾脑门之中。
虞瑾瞠目,回首只见南衡温雅存笑,看着她,问:“虞小姐认输了吗?”
虞瑾犹自愣怔,面前的男子身形颀长,明明是舒袍缓带下一副潇潇君子骨,她从未想到他张弓的力道竟能如此之大、用劲如此之巧。
以至于她在猝不及防间就输得一败涂地。
虞瑾面颊涨得通红。
南衡却周全地转开头,迈步走到猎獾的那片灌木丛,俯下身,将猎物从草丛间拎了出来。
原来这只灰獾正在捕食一只落单离群的小锦雀,锦雀幼小,尚不能飞,稀疏的绒羽间只可见暗淡的、未长成的彰纹。
此间,獾已毙命,小锦雀犹被桎梏于獾蜷曲的利爪间,徒劳地扑棱。
南衡将锦雀解救出来,放在原本空空如也的兜袋里,锦雀囿于新的牢笼,却安静地梳啄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