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后门外面,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小声说:“姜逢晚,你好笨!”
“刚刚怎么能不说话呢?”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害羞的。
这一整天里,女孩唇角的笑一直没落下,眼睛亮晶晶的好看,一看就有光芒。
临睡前,姜奶奶问她:“缝缝,今天是看了什么好看的电影吗?笑得这么开心。”
微风吹起少女长发,她从窗外收回身,用力地点了头。
“电影特别特别好看!”
隔天下雨,细雨朦胧,无声润泽万物。
凌晨五点,半睡半醒间,褚闻久违地又做起了那个梦。
梦里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世界没有欢声笑语,只有静默的他和一滩血迹。
恐怖t的人血顺着地面蜿蜒往外流,路过他的脚边依然没停下,他抓紧书包袋子,眼睁睁地盯着地面。
躺在地上的女人衣不蔽体,头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脸色发紫,脖间勒痕非常明显,手指弯曲,临死前曾剧烈挣扎过。
倒地的玻璃碎渣,狰狞的沙发抓痕,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恐怖万分。
小男孩紧紧盯着靠着墙烟抽到一半的男人,四肢僵硬丝毫不敢大喘气。
“回来了?”那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骇人,脸上笑容诡异,神情阴冷森寒,下一秒反而做出极其无辜的表情,语气冰冷得不像活人,“你妈她不小心摔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尖叫被小男孩猛地发出,他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跑,世界在他面前光速退缩。
身后的脚步声剧烈迅疾,极度恐慌之下,小男孩踩空台阶狠狠摔到地上,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血珠汩汩冒出。
“哒哒哒”,沉重脚步声落到耳边,小男孩被人一把提起后领,紧得他喘不过气,四肢往外乱挥,目光哀求近乎惶恐。
“你别杀我!
“求你别杀我!”
“爸爸!”
许是这句昭示着两人关系的称呼让男人终于有了一点理智,他握紧小男孩脖子的力道松开了些。
可怖勒痕出现在小褚闻的脖间,他被男人随手摔到角落,手贴着脖子低头畏缩在原地,大口呼吸。
……
逼真的梦,少时的不幸,恐慌的往事一一浮现在褚闻的脑海中,他闭着眼深呼吸,一点一点地找回自己的理智。
隔了十几分钟,他走到门边打开房间的灯,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外面天色微亮,他去菜园摘了一根黄瓜,洗了吃。
彻底平复下心情,他打开单词本开始记今天的英语单词。
垂眼看手表,才六点过,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见到姜逢晚。
一室静谧,不时传来浅浅的读书声,书页翻动声,以及签字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他要努力。
要提高语文和英语成绩,要攒够外公的手术钱,要考去绥安。
他可以不断地、永无止境地付出努力。
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没有人会永远被困在过去,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