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裕冷冷道:“你们是想让我破阵?”
安如霜倒是个实诚人,立刻点头表示:“你想想,修士大多不会修炼那种不能一人撑得起、耗时而且耗力巨大的东西,我们自然也没专攻破阵术之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您这尊大佛”
应诚山立刻接道:“云兄,你家那位不是传说中的霁山一景?那可是我修真界的大牛啊!”
他这暗示真的有够明显,云崇裕无奈摇头:“你们真当他是钻研大阵的,那不过是他业余爱好。”
常微叹气,目光变得涣散:“那可如何是好,这不是出不去了。”
云崇裕笑着说:“我也没说我不会破阵,跟了他这么多年,见招拆招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三人如抓紧了洪水中的最后一颗浮木,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破阵可以,但是我必须得活着上山。”
安如霜应承道:“云兄莫担心,我三人谁先到了主峰就致力把山路给破了,以绝后患。”
应诚山也许诺他:“要打我们出来了慢慢打。”
常微跟着附和:“放心吧,我也想与你们快快活活地斗一场,而不是在这种鬼地方互相暗算。”
有他三人的承诺,云崇裕大可放心不会在半路上被突袭,还好都是些仗义君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遇上其他人也稍微省些力气,打晕或者不能继续方可,总不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云崇裕叮嘱他们,他尚可一击放倒所有人不取他们性命,却不能保证这三位手下留情。
他们三人互换眼神,释怀般笑道:“既然同门一场,自然不会做到那么绝。”
讨论声越渐小去,最后商榷下来,十五人之中退出两位,参战者十三位,可算是个可观的数字了。
谢寰对剩下这十三人颇为自豪,他赞叹他们:“真是为师的好徒弟,那便祝各位武运昌隆,心想事成。”
他一声令下,几位长老张开手臂,口中念着长而冗杂的术式,云崇裕听了听,心想要是这术式念给秦琅睿听,他绝对能改成几句话。
百宴台上灵脉亮起,烈火自四周燃起,一道火墙将他们与现实隔离开来,随之魂与身剥离,头重脚轻,仿佛于空中坠落,耳边没了人们的喧闹,只有风声、水声交错响着。
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悠悠,渐渐琴声急促失控,音调高低起伏,一弦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这一曲之中,他满心都想着秦琅睿,念着那人还在霁山等着,念着自己还欠他一句话绝不能死在这。
感到有小石子砸在脸上,云崇裕伸手去摸,不仅什么都没摸到,还感到自己不断下坠,他猛地睁开双眼,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常言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可能他云崇裕一辈子也逃不开坠崖的命运,先是被他那倒霉小舅舅丢下悬崖,如今群山就这一个地方有悬崖都被他遇上了,该说自己是好运呢,还是不幸呢?
还是不想了。
云崇裕用术式去了身上的重量,此时他轻如鹅毛,为了不被风刮走,还从悬崖下的树丛中引上来一根藤蔓,死死缠绕着自己的腰,就这样缓缓掉下去。
☆、
云崇裕自诩坠崖坠出了习惯,摔了两次也没见得把他摔死,也许现在他那倒霉小舅舅也在看着,心里十分的幸灾乐祸。
他找了处泥地落脚,下地之前先用法力将整片山林扫了一遍,确定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气息,才敢跳到地上。
按理说想要上主峰,从刚才他下来那条路回去是最快的,不过想要从险峻的断壁爬上去很是困难,说来说去还是要绕路。
这片山林处于环山正中,他定要从这林子里绕出去,找一处不是那么难爬的地方上去。
云崇裕还算是个谨慎的,他能料到用飞天术爬上去恐怕会遭遇不测,有时候天上飞的比地上爬的还要棘手,他不敢妄然下手,只得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