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该请一位有耐心和善的老夫子来专门指导阿昭,王清夫子虽好却没什么耐心,还该请一位习武之人教习阿昭武艺,且不要浪费阿昭一身罕见的力气。魏静舒心中思忖着该怎么才能养好阿昭,不若让母亲认了阿昭做义子,她也好名正言顺的养着阿昭。王清派过来的丫鬟恭敬地对魏静舒行礼,说是夫子请他们过去喝一杯茶。魏静舒道了声知道了,转头,却见阿昭养得已经有肉的小脸上沾上了些许墨汁,拧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正和手中的毛笔作斗争。“阿昭。”魏静舒好笑地叫了一声。阿昭立即抬起眸子看向魏静舒,眼神迷茫。魏静舒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阿昭脸上的墨汁,边擦边语气温柔地道阿昭怎么这般不小心。阿昭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魏静舒,嘴角慢慢勾起。她真好看,每看一次,就觉得好看一分。“呆瓜。”魏静舒笑着,手指轻轻点了点阿昭的眉心。这么傻这么呆,也不知道从前在山野之中是怎么长大的。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捂耳“走,阿昭!”魏静舒自然地牵起阿昭的手,“去夫子那边讨杯茶吃。”魏静舒牵着阿昭,手拍了拍阿昭的背,让阿昭注意仪态,把背挺直。院子中开满了各色的菊花,听说是王清夫子自己从天南地北收集的种子。魏静舒行礼道:“夫子,母亲。”王清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笑着招手道:“过来坐下吧,我煮的茶,虽不及你母亲,倒也能入口。”阿昭挨着魏静舒坐在一块儿,二夫人卫氏见了也没说什么,问了阿昭这几日吃穿住宿还习惯吗,魏静舒接过王清夫子递过来的茶,替阿昭一一回答了。魏静舒每说一句,阿昭就轻轻点头一次。这么乖巧的模样,卫氏忍不住摸了摸阿昭的头,心软地道一声好孩子。阿昭强忍着想躲开的冲动,克制自己要乖乖坐着。卫氏放下手,看向自己的女儿魏静舒,问道:“方才是教阿昭识字?”魏静舒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敢胡教,只是拿了字帖让阿昭先练着。“字帖?”王清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谁的?”魏静舒回答说是自己父亲魏延庭的,王清听了淡淡地说道:“你父亲的字倒是不错,不过不及我兄长的,阿昭这孩子,我瞧着喜欢,改明儿,我带过来,让他挑着练。”“多谢夫子!”魏静舒行礼道谢。“行了,课下就不必如此拘束。”得知魏静舒还未去过山东,王清兴致勃勃地和她讲起北方风土人情,重点说了山东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又说算算时间,这会儿山东估计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对了,三姑娘见过雪没?”魏静舒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慢慢摇了摇头。雪啊?她见过啊。上辈子,她跟着父亲去汴京城,一路向北,越走越寒冷。无论是积雪还是雪凝子都让她无比兴奋,可是父亲不让她玩,她就让锦云偷偷给她拿,躲在马车里偷偷玩。结果,在路上就发起了高烧,把父亲气得差点要把跟着她的几个丫头发卖了。刚刚抵达汴京城的第一天,天空中就飘起了细细的雪粒,后来越下越大,如鹅毛般飞飞扬扬。路上的行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整条街,似乎只有她魏静舒一人在为这场雪兴奋。雪慢慢地落,积了一层又一层,次日,天明时分,已经堆了好厚的一层。堆银彻玉,银装素裹。魏静舒才知道,原来一夜之间,一座城市竟然可以美成这样!可是,她死的那一年,终究没有等到飞雪铺满整个汴京。魏静舒想念着汴京城的雪,王清思念着有雪的山东。王清缓缓道:“日后,若是有机会,到山东,正巧碰到大雪,夫子可以请你吃顿烤肉,再配上烈酒,嗯!人生都会觉得圆满的!”魏静舒还是头一回儿瞧见王清夫子这副馋样。吃过茶,魏静舒便牵着阿昭同母亲卫氏一道离开。路上,魏静舒向母亲提出,想要让她认阿昭做义子,卫氏摸了摸女儿的脸,笑了笑只说魏家老夫人同意就好。又说小厨房新做了一款点心,她尝着味道挺好的,便让人送一些到各院,还有上次冬衣已经做好了,要魏静舒回去后试下合不合身,不合身她再改。“母亲……”魏静舒仰着头向卫氏撒娇。卫氏手放在魏静舒的肩上,柔声细语道:“舒儿乖,带着小阿昭,要好好听祖母的话,知道吗?”魏静舒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