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这种想法,便是大虎,她也不敢叫他知晓。
她真的太坏了。
草草吃了午食便又开始忙活,桃花早起烙了三十几张大饼子,朝食吃了十来张,给爹留了四五张,剩下的她拿到了山里来,午食她就吃了两张饼子,剩下的全让卫大虎吃了,那是半张都不剩。
这屋子还没收拾出来呢,又要开始操心晚上吃啥了。
夫妻俩手脚都麻利,硬是用了小半下午的时间把几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期间卫大虎扛着水缸拎着木桶又去了两次小溪。这般忙活了半日,外头不管咋磕碜,好歹屋里是能看了,总不会一屁股坐下去,起来屁股蛋全是灰。
卫大虎把扔到院子里的木柴全给拾去了灶房,灶房也草草收拾了下,那倒了一角的土墙眼下却是没办法,只能看冬日里陈大石他们进山来,兄弟几个再商量着是推倒重建还是将就使。
卫大虎是倾向于重建的,灶房可是他媳妇掌管的地界,他能叫她媳妇在倒了墙的破灶房里忙活吃食?
那肯定不能够啊。
太阳西斜,桃花看着在院子里锄杂草的男人,催促道:“你把锄头给我吧,晚上吃鱼还是鸡,你好歹现在去猎些回来,再晚天都要黑了。”
卫大虎手肘撑着锄头,闻言咧嘴直乐,他媳妇有进步啊,现在张嘴就是鱼和野鸡,没叫他去林子里挖野菜回来煮。
“媳妇,我想吃上回那个鱼。”他说。
桃花看了眼天时,从老屋到瀑布那条小溪,便是他脚程再快,回来怕是天都黑了。眼下天黑得早,咋几下眼睛天空就换了个色:“鱼倒是不难做,不过我们上山时没去摘那酸果子,调料不全,味儿怕是没上回那般好。”
“这漫山遍野的,又不止那一处长了酸果子树。”卫大虎把锄头一丢,拿上木桶,“老屋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里头也有鱼,小溪旁就有野果树,不用去别的地儿摘。咱歇歇吧,今儿就这般了,院子里的杂草明日再锄,大不了多在山里住一宿,咱明儿还要打扫地窖和捡板栗呢。”
原本说在山里住一宿,今日只是进山和打扫几间屋子便过了一日,地窖倒不费事儿,扫几遍去去灰便行,可捡栗子耗时间啊,他们这次打算原地把栗苞剥去,只把栗子拿出家,这是个细致活,要费时许多。
两日时间真不够使,怕是得在山里多待一夜了。
桃花也累了,老屋到底在深山里头,比不得山脚下,桃花也不敢一个人,便和卫大虎一道去了小溪。
这条小溪除了没有瀑布和深潭,竟和下头那条差不了许多,溪水清澈见底,就是这鱼没有下头那般肥美,只有手掌般大小,桃花觉得做叫花鱼不太适合,倒是能把鱼鳞刨了内脏挤了,拾掇出来煎炸更好吃些。
但卫大虎此时满心满眼都是上回吃的叫花鱼,桃花也没有败他兴致,坐在石头上歇了半晌后,她沿着小溪边走,不多时便瞧见了上回那种酸果子。她走过去一瞧,还真是,小小的一个青皮果,她折了一张大的树叶,摘了十来个包起来。
其实两三个就够使了,但她见着能吃习惯性便会多摘些,果子味儿酸,桃花忙了一日,嘴巴里干干的,想到那酸酸的汁儿,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口腔里也在分泌口水。
明知酸,她还是剥了两个吃,脸都被酸皱吧了,硬是舍不得扔,嘬了好几口酸汁儿。
鱼小,卫大虎没用树杈,而是弯着腰站在小溪里捉。
游鱼到了他手里头就变得十分笨拙,灵活的身子硬是躲不开他的大掌,叫他活捉了十几条,把他得意的不行。
“小是小了些,量多就行。”他捉着一条鱼对桃花扬眉,半点不挑。
桃花从腰间摸出小刀递给他,卫大虎腰上也有刀,但他没用自己的,而是接过媳妇那把锋利的小刀,拎着木桶去下游杀鱼刮鳞掏内脏。他吃鱼都是不刮鳞了,顶多把内脏掏了,连鳃都懒得抠,如今被桃花训练出来,刮鳞和杀鱼一样利落,不消片刻便把十几条鱼收拾出来。
把鱼洗干净,接着便该桃花忙活了。
还是如上次那般,把半道上割的芭蕉叶扑在石头上,撒上随身携带的粗盐,挤上酸果汁儿,还有路上薅的野葱,来回的搓揉。
上回是没有野葱的,今日加了野葱,想来味儿不会太差。
搓好后,把芭蕉叶折叠绑好,糊上卫大虎特别调的稀泥,塞入事先挖好的坑里,再盖上泥巴。
烧火,烧大火!
已经饿得馋虫直闹腾的卫大虎直往火堆里加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