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那姜一郎怀里搂着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平日也没听说大房那边有什么腌臜事,不知他是常客还是初犯,不管是哪种,姜幼宜沾上都很麻烦。
他更懒得处理这种事。
可姜幼宜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她好像还发现了个了不起的秘密!
她见姜一郎从桥下走过,立即挣开沈珏的手掌,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我,我去看看一哥哥,他好似喝多了。”
沈珏眉头紧锁,只恨自己方才心太软,见她不舍多逗留了半刻,就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真是晦气。
再看那醉鬼的背影,便目光如刀,千万别让他碰见此人落单。
姜幼宜绝对不是个好的跟踪者,她的脚步虚晃,轻重不一,走着走着都快和前头那两人平齐了。
也就是被跟踪的,一个烂醉如泥,另一个心思不纯,这才导致根本没发现周围的情况。
姜世宗今年十九了,考了几次科考皆是落榜,但仗着叔父凤阳侯以及堂兄的面子,混进翰林院做了个最低等的编修。
他这个年纪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只能混吃等死,一眼就望到头了,他早已认命。
偏偏父母皆不认,日日骂他没出息劝他上进,还让他跟堂兄学一学,那姜家百年才出个堂兄这样的,是家里祖坟冒青烟,是谁都能学得了的嘛!
在家不顺心,只能去外面寻开心,别的不说,姜家一郎的身份放出去,还是很多人巴结的。
他在酒桌上结识了好些朋友,前些日子更是被人教唆着去了勾栏酒舍,看小娘子们跳舞。久而久之,就有人开始骗他去赌坊玩一玩。
姜世宗虽然不上进,得过且过,但这点底线还是坚守的,决不能碰大烟和赌坊,这沾染了回家可是要被父亲砍手的。
他不愿意玩是一回事,有人盯上他又是另一回事。
他平时也不会喝这么多,今日是高兴又被人灌了酒,怀中这小娘子是刚来舞坊没多久的,有一把好嗓子,初来就被人欺负,是他将人救了下来,也算是段英雄救美的桥段。
姜世宗最近都要点她唱曲,说要替她挡一挡恶客,终于是打动了小娘子的芳心,这不喝完酒两人就准备去春宵一度。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他今日喝得太急,还是酒太烈,才喝了没几杯,就有些上头了,浑身发烫脚步虚浮,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进,只想好好搂着美人儿,一亲芳泽。
原想出来吹吹风醒醒酒,不然大好的日子,醉醺醺的也不尽兴,可这风越吹越热,酒意是半点没解,反而愈发上头了。
“云娘,嗝,云娘你好美啊,我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你清纯又动人,你只要跟了我,往后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满口都是酒气,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脑袋不停地往那小娘子的身上拱,甚至连走到客栈的一点点距离都等不住了。
那个名唤云娘的女子,则温柔地捧着他细声安抚:“一郎,奴家都依你,除了你还有谁能真心待奴家呢,只这外头人多眼杂的,你且忍一忍。”
被这柔情包裹着,他哪还有什么脑子思考,更是□□上头,抱着云娘撞在了溪边的一棵大柳树上。
“云娘,你行行好,先可怜可怜我……”
说着竟当众亲了下去。
姜幼宜有七分是担心自家一哥,见他喝得烂醉身边又是个没见过的女子,想着既是碰上了,总要顺路捎他回去的。另外分则单纯是好奇了,她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搂搂抱抱着走路的。
这要怎么走啊?!
她小时候摔着了,要玉姐姐抱啊背啊的,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有人能把身体扭成麻花,还能不跌倒的,她生怕一哥哥摔出个好歹,伯母又要日日抹眼泪了。
秉承着做个好妹妹的心态,紧跟不舍。
没成想,这扭成一团的人,竟然突然就黏在一块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嘴巴也黏在了一起,真是可怕的很。
只能怪姜世宗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连沈珏都没反应过来,想要去捂姜幼宜的眼睛时,已经来不及了。
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无比惊讶的神情看向他的嘴:“玉姐姐,快救人!一哥哥在吃她的嘴巴!”
沈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