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都快到晨起的时辰了,为何突然要洗脸呀?
而且,为什么连他也不能亲呢?
但她吃过点心后,榻前的安神香袭来,很快就又有了困意,不等想明白其中的奥秘,便沉沉地睡去了。
-
隔日等姜幼宜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习惯性地去找沈珏,却奇怪地发现,屋内竟没有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而守在一旁的是靠在床柱边打瞌睡的禾月。
“禾月,禾月。”
禾月听到声响,摸了摸嘴角,瞬间清醒过来:“姑娘,您可算醒了啊,还烧不烧晕不晕?奴婢去喊大夫来。”
姜幼宜却摆了摆手:“不用喊大夫!我已经好多了,也不难受了,玉姐姐呢?”
她边说边要下床,被禾月一把拦住:“大夫交代过,说您这几日需得静养,不能随意下地更不能吹着风。阿玉照顾了您一天一夜,这会回去补眠了。”
听说沈珏不眠不休照顾她,姜幼宜又是心虚又是感动,恨不得再去亲上两口。
但她这会该听大夫的话,好好休息,不然又得累得她们照顾。
她就乖乖地重新靠回枕上,由着禾月喊人进来,替她简单擦洗换掉又被汗水打湿的寝衣,而后是喂她喝粥用药。
姜幼宜这一上午,便都在榻上度过,闲着无聊就看看书,玩一玩之前没解开的九连环,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只是少了个凶巴巴的声音让她有些不适应。
午膳依旧是粥,期间卢妈妈领着大夫来过一趟。
大夫摸着花白的山羊胡,惊讶地道:“前儿老朽为姑娘诊脉,您身子虚的厉害,今儿竟有了很大的好转,如此继续休养个五六日,药都可以停了。”
旁人都道是大夫的药管用,又或是姜幼宜体质有所好转,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玉姐姐不眠不休地照顾换来的。
她更是暗下决心,要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玉姐姐才好。
喝过药,她又看了会书,禾月便催她休息了。
可姜幼宜夜里睡得多,这会精神的很,就探着脑袋左顾右盼,玉姐姐都睡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没醒啊?
她今日可看了半本书呢,发现了好多有趣的想要与她分享。这左右等不来人,只能让禾月去瞧瞧,会不会是被她过了病气,也烧起来了。
等了约莫一刻钟,就见禾月快步进来,满嘴地道:“姑娘,来了来了。”
姜幼宜心急地朝她身后看,也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啊,就拧着眉道:“既是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禾月眼底有一丝迟疑,但还是乖乖去照办,将人给请了进来。
很快,就见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屏风处掠过,姜幼宜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个玉字就要出口,不想抬头却对上了双清澈温和的眼睛。
“怎么是你啊?”
陆书衍也同样疑惑,他是听闻五姑娘病得不轻,纠结了两日还是忍不住来探望,等到了院中又觉得是不是有些失礼,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他一个男子入内有些不妥。
便让婢女去通禀,打算放下礼物就走,没成想那婢女进去没多久,再出来就说姑娘有请。
他犹豫了下,到底是欢喜与担忧占据了上峰,抬脚跟了进来。
他应是仔细打理过,今日穿了身春蓝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条玉带,束发戴冠。他本就生得俊朗,这么一看更是清隽秀丽,有种儒雅的少年气。
听到姜幼宜的话,他不免有些尴尬,拱手微微一行礼,轻声道:“见过五姑娘,冒昧登门探望是我失礼了。”
姜幼宜冲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确定没有那个心心念念之人,才发觉是自己误会了。
她记得眼前这人,好似是叫十一郎还是十三郎来着?
那日还帮着陆舒然说过话,又很得祖母的喜欢,故而她算是有些印象。
从小到大,有客人来家中也都是拜访父亲或是祖母之类的,还是头次有人来探望她的。
姜幼宜不免觉得新奇,外加这人很有礼貌,对人的态度也不似她那些哥哥姐姐,是个很温柔简单的人,便让她生出些好感来。
“不失礼不失礼,你是十一哥哥?”
陆书衍见她披散着长发,只穿着最简单的细棉里衣,一张小脸白皙透着浅粉,宛若下过雨的碧空,干净纯澈,美好的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