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快速朝不远处的钟乔松扫了眼,又想起了那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未长足的拉布拉多犬。若按一无所知的新人资质来说,钟乔松这没有丝毫指点,模棱两可几句话,又甩了一堆乱七八糟数据的做法足以让人一头雾水摸不到方向,再加上材料残缺,工具不齐全,花半天时间做一件狗衣服这事就显得比较难为人了。也说不好这人是故意使绊子还是什么,展凝挑拣着地上的碎布块,心想:“亏得我有基础,不然今天这脸就跟拖把一样了。”将同色系布料全部整到一块后做拼接,再从这基础上做裁剪,由于全部是手工缝制,时间不由分说的大量流走。展凝关注着墙上的走针,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实践居然是为只狗服务。挂钟会做整点报时,十一点时钟乔松懒洋洋的走过来瞟了眼:“手缝线处理的不怎么样。”展凝:“……”现代社会都用缝纫机代替人工,手上功夫自然疏忽了,何况像展凝这样已经跨越两世的人,再有功夫也减退的七七八八。钟乔松捞了一片有缝线痕迹的布料,大拇指往上一搓:“包边加压缝,这么点基础塞牙缝玩吗?”莫名其妙连着被埋汰了两次,展凝一阵无语,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中午之前我要是把衣服赶出来,以后就可以近距离围观了吗?”钟乔松将布片一扔,拍了拍手:“以后就给我家小曲当裁缝好了。”又过了快一小时,展凝将棉线咬断,抖了抖手上的狗衣服,用的是纯黑色布料打底,又用大红色布条临时做了朵花做点缀,款式平常,颜色单调,好在还算大气。钟乔松见了没多说什么,招来那只大了一圈的狗把衣服给套了上去。“小了。”衣服套上没五秒,他又给扒了下来直接扔到地上,“重做,还有我家小曲是位小姐,不喜欢黑不溜秋的东西。”小曲吐着舌头,露出一脸痴汉笑,尾巴摇的都快要飞起来,全身上下每一根狗毛都在激动的表示着兴奋。展凝:“好的,不过我得带我弟弟先去吃点东西。”已经是中午了,程谨言坐小凳子上愣是看了两小时的书没动弹,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展凝瞧。钟乔松扫了那孩子一眼:“去吧!”这边虽然地方偏,但外卖还是有几家的,展凝正要打电话订餐。钟乔松捞着只紫砂杯品茗,边说:“去后院吧,桌上饭菜还没收,你两吃完就把碗洗了。”说完,陶醉的闻了闻茶香。展凝没拒绝,神奇的看了他一眼,带着程谨言去了。出了后门才发现这是个四合院,弄的很考究,地上铺着暗纹石板,供休息的石凳石桌,紧挨着的还有一棵大槐树,清雅的环境跟钟乔松本人出尘的气质非常相符。厨房设在左边的厢房,很古朴的八仙桌椅,桌上放着四菜一汤,两荤三素,搭配的倒是很均匀。厢房后间这时又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妇女,盘着发髻,穿着旧时女人的短款旗袍,黑色长裤。这里的人都在玩返璞归真?展凝都有种回归到民国时期的错觉了。妇人端出来两碗饭,笑的和蔼可亲:“先生说有两位小客人过来,我随便做了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话音里带着轻微的地方口音。展凝道了谢:“挺好的,麻烦了。”妇人笑了笑,很快走出去,唤了声前面屋里的小曲,带着下去了。程谨言舀了勺海瓜子到展凝碗里,自己埋头在那啃排骨,连啃两块以后可能觉得味道着实不错,又给展凝夹了块。这天过后,展凝开始与狗为伍,不知道是因为明白自己形象开始跟展凝挂了钩,还是别的什么,这只狗时不时的往前屋跑,常常往边上一趴盯着展凝工作,很有些监视的意思。钟乔松见了也不赶,很是纵容。“你来。”钟乔松冲程谨言招了招手。这么段时间下来程谨言见着这人也没之前反感了,加上吃人嘴软,他从小凳子上起来走到人跟前。钟乔松戳了戳他的胸口:“把外套和毛衣都脱了。”程谨言揪着迷彩外套的下摆发了会愣,一扭头求助般的转向展凝。展凝:“脱吧!”程谨言扭扭捏捏的站在那,不太愿意。钟乔松看了他一会,突然拎着他肩转了个身:“让你姐帮你去脱。”程谨言很快走到了展凝身边。展凝正在缝袖口点缀的蕾丝,她把缝线一紧,将针戳在布料上固定,转向他:“你也是够麻烦的,这么大个人了都不能自己脱个衣服?”程谨言顺着她的动作将衣服脱下来,边神游天外:“为什么他要我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