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从部队北门借道西门能缩短五分钟车程,您时间紧吗。”
季庭宗后视镜瞥他一眼,说不紧。
刚调转车头,一辆挂红头牌,阅兵车改良版红旗轿车从侧边滑过,两车后座挨近时,不约而同都泊停了。
季庭宗摁下车窗,微笑颔首,“楚政委,这么晚,公干?”
那人欠了欠身,不苟言笑,露出一截笔挺军装以及肩章黄绿一角,“部队有演习任务。”
韩珍怕被发现,影响不好,往车内阴影处藏了藏。
对话点到为止,抵达金翠湖街区时,已近十一点,韩珍刚推开车门。
季庭宗开口,“家里有醒酒茶吗。”
她一愣,回味过来,“包里有醒酒药。”
“只想喝茶,有吗。”似乎在问询,口吻却不容人置喙。
韩珍硬着头皮,说有。
她才搬来,别说备茶叶,网购的饮水机都还没从驿站取回,电梯从她来时就在维修,好在她住六楼,层不高。
季庭宗跟随她走楼梯,空间黑窄,他脚步声稳健,始终在距离她身后很近的位置回响。
韩珍开门后,心里咯噔一下。
沙发,茶几,散落着她的贴身衣物,头绳,鞋袜,掺着节目文稿,一团糟乱。
离婚后,她也算释放天性。
在周家,随时提防着周斯启的母亲大驾光临,也常有保姆打理家务,不必亲自动手。
她堵在门口,“我想收…”
季庭宗耐性不多,绕开她,他环顾屋内一圈,情绪波动不大,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我不介意,先去泡茶。”
韩珍低低嗯了一声,路过时,瞄到沙发腿上挂着条吊牌未拆的艳红丁字裤。
她飞快攥进手心,冲进厨房。
季庭宗身长腿长,坐久了憋屈,挪一步又怕打乱她这乱中有序的布局,只抻了下腿,桌角一块化妆盘摇摇晃晃,要坠。
他伸手稳住,索性起身站到窗边。
这一室一厅,除了乱点,墙纸明黄色,晕着灯光,小而温馨。
窗架上挂着条半透明淡紫色吊带睡裙,随风晃得令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