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然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他,感受到宋或雍用了很大的力道,半响,两人分开。
“我走了。”宋或雍按下门把手。
“嗯”熊然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直到他缓缓消失在门缝。
熊然重新爬上窗户,看着楼下宋或雍远去的背影,风将他的衣袂吹出好看的弧度,熊然用力将每一个细节镌骨刻肌。
许久之后,他对系统低声道:“可以投射了。”
午后的阳光更盛了,一屡屡的透窗爬上那座高高的城堡、落在黑屏的游戏界面,照在安睡在笼子里的小黄鸭身上,房间里安静的很,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闲适。
突然,原本坐在窗户前的一只玩具熊倒了,倒在桌面上,阳光映满了那蓝宝石的眼睛,没一点光彩。
再一次睁开眼睛,是在一个昏黑的空间里,熊然面前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身着蓝色丝绒长裙的女主角正同男主角紧紧拥抱,神情剖白,盈盈的泪光同她头顶的钻石王冠一样闪耀。
环绕的音响里是女主角如泣如诉的声音,向爱人诉说自己的思念,熊然侧头,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偌大的放映室除了他,没有一人。
那人一身休闲法式衬衫,慵懒靠在椅背上,屏幕上明灭白光在脸上跳跃,眼底像一面映射的镜子,灰亮的瞳仁动也不动,看的认真专注。
熊然没说话,默默转头,他没心情看电影,视线落在屏幕上,心里想着宋或雍。
他现在应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吧?他会怎么样?会哭吗?应该可以接受吧?要心硬一些啊,难受完了,就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熊然摸摸自己的胸口,心里被挖走了一大块,空落落的痛,于是他开始拼命的想宋或雍的样子,想他的笑、他的怒、用回忆来填补空白,可内心更荒芜,短暂的回忆就像是手中风,握不住,在空旷的心里伶仃呼啸。
直到电影结束,熊然的手依旧按在胸口上,随着谢幕音乐开始,放映室的灯光渐次亮起,熊然缓缓眨眼,看向旁边注视自己已久的男人。
深灰的眸色吞噬光华,遮天蔽日,一张经常在大屏幕上出现的脸如今就摆在熊然面前,这张脸在大众眼里和宋或雍八分相似,但熊然从没将两人错认。
唇边迎着一抹笑,从容而温柔,这是宋思白的标志性表情,和他状似深情的视线一样,仿佛天地间只专注眼前一人,这样的特殊对待,没人可以拒绝。
“熊仔,我等你很久了。”声音磁性如大提琴,低沉嗡鸣。
熊然没理他,起身打量自己的身体,还是一只熊,不过体型比之之前要小近一半,大概只有3公分左右,这样的大小,行动会很不便,但熊然懒得再重新投
射了,反正也不会在这个时空呆多久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他终于看向宋思白,冷声道:“我已经来了,也希望你可以按照约定,不要再抢夺属于宋或雍的东西。”
男人依旧笑的得体,他认真倾听,无比绅士,然后保证道:“好的,我会按照约定不去阻挡他,甚至,我还可以帮他,给他资源、人脉。”
熊然一动不动,灼亮的瞪着他,听见他一字一句道:“但是熊仔,交易得公平,按照约定,你也得像对待宋或雍那样对我。”
话落,男人朝他张开手臂,极具垂感的袖口落下优美的弧度,同他嘴角的弧度一样带着不易察觉的张扬、满意。
“现在,过来,让我抱抱你。”
…
熊然很想撕碎那张假面一样的脸,他坐在座位上迟迟不动,愤恨又困惑的看着面前的宋思白,愤恨他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又困惑,宋思白长大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样子,难以和少年时候的他划等号。
熊然和宋思白的交道并不多,但宋思白是个容易在旁人心里留下深刻的人,少年时候的宋思白甚至比宋或雍还要健气、他开朗、热烈,与宋或雍的闲人勿近不同,他自有一份惹人亲近的属于少年人的忱炽。
可如今,少年已变成青年,华服名利之下,熊然看不见他的炽诚,明明比之前笑得还多了,但那笑容并不亲和,倒是含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漠然、冷静,他用这样的笑看粉丝,去看所有需要他笑着的人。
这或许是浸淫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耳濡目染多年的原因,熊然不知可否,只是他疑惑一点,对方对于自己似乎有种莫名的执着,这种执着到底从何而来?明明他和宋思白的接触很少,但这种执着似乎很早就有了,熊然想起之前在片场时,对方莫名其妙的问宋或雍可不可以抱抱他,那个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
“熊仔?”对方伸手想要去碰熊然,熊然下意识躲开了。
只一瞬间,熊然清楚的看见对方眼中划过一道什么,但是他没能抓住,深灰的瞳仁在亮光下生长出繁复纹路,美而诡谲,像封印着眼后的东西。
熊然的拒绝没用,对方倾身直接抱起他,熊然的挣扎也直接被镇压在阔大硬挺的胸膛下。
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为他准备这样一具身体了,因为实在是,太好掌控了。
算了,他爱抱抱吧,就当免费人力车。
熊然打量起宋思白住的地方,一个挺大的别墅,从电梯里上来就是客厅,到处都是实木家具,客厅和茶室之间,还有一整面绘画屏风隔挡,很有古韵水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