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通判灰溜溜地离开。
千越还未回来。
我索性留在堂中帮忙。
时值正午,堂中病患不多,零星几个,很快便空了下来。
光线越过门槛,洒在一尘不染的柜面上,小厮和跑堂聚在一处说笑,不时扭头望向门外,似是在拐着弯地去瞧那告示。
正义得以伸张,总是令人舒畅。
随着厨房里传来“呲啦”一声,空气里顿时弥漫着生活的气息。
经过调味恰到好处的肉香在火焰的催化下越发醇厚。
连堂中的说笑声也高了几分。
我环顾四周,默默不语,任由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欢愉在心头流淌。
“姑娘近来气色好了许多。”顾明彰蓦然开口,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温润,带着几分相似的愉悦,“真是太好了。”
我循声看向他,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不由勾起唇角:“多亏了葛老的药丸,确有奇效。”
顾明彰点点头,对此深信不疑,自然而然,“那便用着好了,定能早日康复。”
“多谢你递药。”我看着他,闲聊起来,“话说,你与他们都如何联系?”
“姑娘忘了,之前交与我医会的事。”他拧了拧眉毛,有些无奈,但并未计较,嘴角还噙着笑意,“姑娘已许久没去医会了,不知御医院的前辈们如今已是常客,连葛老与罗圣手也去过的。他们夸赞你有胸襟,为杏林医道做了一件好事。”
我抿了抿唇,垂眸掩藏眼底涌动的情绪。
顾明彰似是看穿我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与葛老并没有直接联络的方式。听说他老人家常宿宫中。罗圣手见得少些,似乎总是很忙。当年在回春堂,圣手就常常忙得废寝忘食。如今在宫里,恐怕更甚了。”
“宫中?”我抬眸,难掩讶异。
御医院虽在宫中侍奉,但与宫人不同。值守之外,自回住处。
常宿宫中,有几种可能。要么破例在宫中有自己的住处,要么长期值守。宫规森严,成年的皇子也不会在宫里过夜。长期值守?是有谁离不开?还是……我微微蹙眉,有意忽略最后的假设。
“嗯,”顾明彰没有多想,神色颇有些无奈,又敬佩地说道,“我本以为宫中事物繁忙,葛老却只说方便。他老人家生性豁达,除了吃喝,不拘小节,乏了就在客栈里睡觉。今儿在这,明儿在那,醉在哪里便是哪里,确实无处可寻。”
我怔了怔,之前去送酒回礼,各位前辈都自己的宅子。师父和师兄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