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柯想叫醒戴着耳机的宿来,但他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咯吱”一声响。
房门被从外向里推开。
躺在床上的柏柯睁大眼睛,在发出惊呼声之前立刻捂紧自己的嘴。
对楼的灯光将敞开的房门照得敞亮。
开门的人是王母,她眼睛混沌面无表情,手里举着两把菜刀,刀口上还粘着猩红的肉沫。
这下子,柏柯是真不敢擅自发出声音了。
他没有足够的体能和战斗力,更没有辅助战斗的道具。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持菜刀的王母靠近,一步一步,拖鞋摩擦水泥地的声音越发尖锐刺耳。
——王母在朝宿来的床靠近。
柏柯的手心潮湿一片,躺在阴影处的他睁大眼睛,为隔壁床戴着耳机的宿来捏了把汗。
行尸走肉般的王母站定在宿来床边,不声不响地,垂头看着睡着的“儿子”。
这会儿距离更近了,柏柯清楚看到,那两把菜刀在不停淌落液体,滴答滴答,王母握着刀柄的指缝潮湿黏糊,围裙上也溅满斑驳血渍。
柏柯呼吸停滞,刚才的剁肉声,不会是王母把王叔给剁了吧…?
宿来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什么腥糊糊的液体滴在额头上。
他不耐烦地擦了擦,耳机里随之爆发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嘶。
宿来瞬间清醒过来,眼皮睁开的瞬间,一脸死相的王春英映入眼帘。
王春英站在他的床边,握着菜刀的手高高举起,混沌的眼珠正死死盯着床上的宿来看。
宿来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猪肉,那两把黏糊糊的刀子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将他一节节砍断。
这老妈子,半夜还让不让“儿子”好好睡觉了?
宿来看了眼粘在刀口上的肉,眨了眨眼,又将视线移向王春英的脸。
沉默在蔓延,菜刀在淌血。
砧板积年累月的肉腥味在屋里发酵。
一旁的柏柯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他不自觉抱紧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明明大热的天,刀口的寒意却凝固了房间。
就这般僵持了不到三秒,刚睡醒的宿来打了个哈欠。
他顺手将耳机给摘了。
“妈。”
宿来这声「妈」叫得非常顺口。
他的视线在菜刀和王春英麻木的脸间流连,而后喉头动了动,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