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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所为何事?”我问他。
“当年,曾借惊鸿一物,今日需得取回。”那和尚低眉敛目,拂了拂袖子,一派平静安然。
这和尚虽总是这么一副死样子,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才华有眼界又平易近人,常有惊人之语。
老实说我挺喜欢这个坦率正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然后,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就非常直率坦然的挖了我的心——当年他送我的那可向佛之心。
金蝉子那家伙跑了。
猴子从地洞里把我拎出来时,我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师傅!师傅!”那猴子扯着我的肩膀摇来摇去。可怜我本来还有半条命都快被他摇没了。
“你给我闭嘴!”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只觉得浑身都疼得不行。
那猴子陡然住了手,面目狰狞道:“是什么妖怪干的!”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闭目,心道:那是你名正言顺的师傅。
“师傅!”这熊猴子又开始摇我的肩膀。
我暴躁地一巴掌糊他脸上,有气无力道:“你让我睡会儿。”
“师傅这看样子是不成了,”八戒道,“这小和尚命不好,咱们还是分了行李各自回家吧。”
“二师兄莫要胡说……”沙僧正劝。
悟空猛地就恼了,他一把将我放开,抄起棒子追着八戒就要打:“你这呆子!找打!”
可怜我被他这一丢,半边脸浸在了泥水里。
我默默爬起来,从行礼里翻出猴子的衣服抹了把脸。
“师傅,喝水。”沙僧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我摆了摆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一般。
那猴子蹦过来:“师傅可是饿了。”
“你过来。”我招他坐下。
“师傅?”
“为师,似乎忘了一点事情……”我迟疑道。
“师傅请讲。”
“我等为何要取经?”
☆、鲤鱼
我抱着脑袋,冷汗直流。
那些纷扰繁杂的记忆毫无缓冲地汹涌而来,搅得人头痛欲裂。
封印部分记忆是我跟金蝉子商量好的,毕竟只有骗过自己才有可能骗过佛祖。
但我未曾想到,此事居然对我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在救出那只猴子之后,我居然真的开始西行之路。
我为何而取经?只因那颗所谓的向佛之心?这听起来未免过于荒谬。
我问那猴子:“我等为何取经?”
八戒正缩在一旁偷啃干粮,听得这句,连吃的也不要了,丢了馒头兴冲冲地凑过来:“师傅,咱们不去西天了?”那口气,跟学生时代的:“明天放假?”一个味。
八戒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对悟净道:“老沙啊,你看师傅都说了,赶快分行李分行李,你回你的流沙河吃人去,我回高老庄——哟!猴哥猴哥你轻点!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