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弱的耿天更是连下山都费劲,可看着那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山包,耿天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笑的好像捡了大便宜的耿天把赵国军等人乐的够呛。
昏暗的天空,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赵国军、乔刚看着被耿顺、张百顺驾着的耿天,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和复杂,“国军,天儿说的事你咋想的?”
目光同样有些复杂和欣喜的赵国军添了下干裂的嘴唇,“刚子,俺算看明白了,就没有天儿干不成的事,外人咋说俺不管,俺想跟着天儿干,而且…”
停顿了一下的赵国军认真看向乔刚,“刚子,天儿既然想把地交给咱,咱就不能给天儿丢人,你看着吧,那二百多亩地,准出大钱。”
心里有些没底的乔刚看着满眼认真的赵国军,抿了下双唇,又看看累的差不多要被托着下山的耿天,用力点点头,“中,俺干。”
其实这事要说也跟耿天在南方干活有关,南方与北方不同,粮食是两季,在东北,粮食只有一季,春种秋收,可双鸭屯这地方因为三面环山,温度相对来说要比别的地方高一些,加上常年不冻的溪水,耿天就想能不能在山里种植冬稻谷。
在家育苗,当稻苗长到一定程度后移植到地里,利用加了料的泉水和冬雪来培植,这个想法还是卫国在农科院拿来的教科书里提到的那茬,不过行不行,耿天心里有点没底,这个耿天已经打电话求了卫国,卫国也说第一场冬雪来临时会带着他同学过来。
这事,耿天除了赵国军、乔刚、耿顺没跟任何人说,不是怕人惦记,而是在老一辈的把式人眼中,东北这个地界,不该想的事就不要想,可耿天有点不认,从吴家屯买来的地不单单靠近山溪,还是哥山坳,完全被大山包裹在其中,那块地温度与山下比,至少差了十度,温度、湿度都够,耿天不相信种不出好粮食,而且,耿天也想知道用冬雪种出的粮食有什么不同。
☆、
“七哥,耿天敬你,要不是你帮忙,俺家这种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下地。”
挤满两桌的东屋,端起酒杯的耿天走到顾伟身旁,说出了准备了一天的感激,呵呵笑着,把凳子往后蹉了一下的顾伟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天儿,没劲啦啊,哥虽然来双鸭屯的时间少,可真没把大家伙当外人,你这酒杯一端,哥想沾点便宜都不敢开口了。”
顾伟的玩笑话一落,屋内响起轰然大笑,喝的差不多的耿天咧着嘴一笑,拍了拍胸脯,“七哥,说啥哪,兄弟家有啥你相中了吱声,当弟弟的二话不说,咱立马装车。”
眼底闪烁了一下的顾伟看了一眼明显喝高的耿天,笑呵呵的摸了下鼻梁,拿起酒杯跟耿天碰了一下,“行啊,等七哥看看。”
说完一口把杯中白酒干了的耿天举着空杯子示意了一下,眼睛一弯,耿天随即跟着顾伟干掉了杯中酒,利落的耿天在喝完后,还举起杯让顾伟看了一下,眼角闪过一丝笑意的顾伟装作不经意似的搂住耿天的肩膀,“爽快,天儿啊,哥啊,这辈子一不嫖二不赌三啊不好穿,可哥就好一样,你猜猜哥好啥。”
边说边给耿天涮了块羊肉的顾伟让晕头转向的耿天皱起了眉头,不嫖不赌好吃好穿,眼睛蹭的一下亮起的耿天好像找到知音了似的,“好吃呗,这有啥,谁不好吃,人活着为啥,不就是为了一张嘴,有好吃的谁不乐意吃。”
涨红的脸颊闪闪发光的双眼让顾伟心底憋不住的想笑,啪的一下拍了耿天一巴掌,“可不,人活着不就为了这张嘴。你别说,咱哥俩还真像。”
嘿嘿一笑的耿天得意的摸了摸油光光的脑门,“那是啊,七哥俺跟你说啊,俺这双鸭屯现在没啥好吃的,你等等,等上冻的,俺给你杀猪请你吃黑猪肉,那才叫美味。”
眼底再次闪过一抹笑意的顾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天儿,那可不行,那可都是你留的种猪,七哥再好吃也不能夺人之好。”
推诿的顾伟让耿天脸色一沉,“说啥哪七哥,种猪张叔早留出来了,明个,明个一早咱就去山上拉猪,不过,七哥只能给你俩头,今年经验不足,只能抽出四十头,明年,明年加大生产力,俺要让全省的人都吃上俺双鸭屯的黑猪肉。”
耿天的豪情状语让同样喝的迷迷糊糊的耿顺听到一耳,混沌的大脑好像清醒了一下,啪的一拍桌子,“好,让全省的人都吃上咱双鸭屯养出的黑猪。”
大嗓门的嚷嚷惹来一阵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连啥时候杀猪都定下来,甚至在顾伟的鼓动下,还打算办个黑猪宴。
管杀不管埋的顾伟在大家伙嚷嚷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后退,办不办黑猪宴顾伟不在乎,顾伟在乎的是到手的那两头黑猪,低垂眼帘快速把今天看到的黑猪过了一遍,两头顾伟估计又三百来斤的黑猪被顾伟悄悄的划拉到自己手里。
说一阵,笑一阵,憧憬着美好的晚餐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当晚饭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而除了顾伟和满脸潮红的顾老三、微微打晃的耿二生,剩下的全部东倒西歪的倒在了炕上,尤其是耿顺等人,甚至打起了响亮的呼声。
看看倒在一起的几个人,勉强打起精神的耿二生招呼顾老三和顾伟帮着把一群人分散开,东屋塞几个,西屋塞几个,东一下西一下,总算把所有人安置好的耿二生酒气上头的也回屋倒在了炕上。
倒水给二生擦了擦脸脱下厚外套盖上被子,自己又用凉水冲了一把的顾老三抽出香烟点燃后把烟盒扔给了顾伟,“你小子憋啥坏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