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情况还要更复杂一些。
他们身体不好,看病花去不少,剩不下几个钱,拿什么赔?
而且,他们会认为这是天大的事,指定要打池岩山一顿,让他长记性。
沉临洲定定地,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或者说,那双眼总是淡淡的,鲜少因某人某事而产生大的波动,却深得望也望不见底。
她想到静水流深这个词。
对于她的家庭状况,他不予置评,说:“你也还是学生,学业为重,有事你可以找我。”
“你本来就忙,我不想麻烦你。”
池乔才成年,说这样圆融的话,还有她这两天故作镇定的表现,其实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既然都是欠,何必计较多这一些。”沉临洲侧过头,“小子,要回学校吗?”
池岩山梗着脖子说:“我自己回。”
“别折腾你姐了,走吧。”
他提步率先走在前面,池乔把池岩山拽上。
池乔原本打算去后座,沉临洲拉开副驾车门,示意她坐前面。
她一想,也是,待会儿弟弟就下了,她坐后座不礼貌。
一路无话。
到达县一中,池岩山走到驾驶座边,正儿八经地鞠了个躬,“多谢沉总相助。”
“不客气。”
池岩山真不喜欢他们有钱人的做派,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他于自己,于池乔有恩,不得不奉上三分敬重。
末了,他冲池乔说:“姐,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进了学校,沉临洲没急着离开,而是推门下车,去旁边奶茶店。
池乔怔怔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的外套脱了,穿的是一件高领薄毛衣,衬得身形修长而挺拔,在冬风中屹立不摇。
旁边有几个大抵是逃课出来的女生,也一直盯着他看,时不时交头接耳,眼里的粉红泡泡快溢出来了。
她辩出其中一个的口型,是说:“老天啊,能不能赐我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沉临洲接过奶茶,折返,却是递给了池乔。
她捧在手心里,温暖透过纸杯源源不断地传到手心中。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给她买这个。
“不是怕吗?”他说,“喝点甜的缓缓。”
今天凌晨时分,于沉睡中被铃声吵醒,听到的轻柔的女生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她惊惶着,无措着,也强忍着,不暴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他没有给予更多的关心,点到即止。
后来的池乔便将这些回忆脑补成她于他特殊的佐证,借此壮大性爱的快感,不然,她委实想不明白,单纯的性有何值得贪念的。
张行昶不过是个“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的伪君子。
那沉临洲算是什么?
将他删除拉黑后,他没有再找来,明明他还有其他许多方式可以联系到她。
池月桥,清醒点吧,男人都是这样的。
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说到底,就是他们寡情、薄幸而已。
——
所以,其实就是说,沉总动心得很早,如果他自始至终都冷漠无情,桥桥也不可能喜欢他那么久。他一开始是不自知的关心,渐渐的才会变成了非她不可的爱,慢慢来(我的意思是我码字快不起来)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