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临洲该生气的,不是吗?
把人接来庆城,她跑去男模表演的酒吧,继而宿醉一夜,一大早告诉他,她该走了。
他几时吃过这样的瘪?
至少,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是这样的:
他订了今晚的餐厅,带她品尝那家新推出的菜品,再去看一支国际交响乐队的演出,票是极好的位置,特意托人拿到的。
没来得及说,全盘被推翻。
叫钟子扬那群人知道,得笑掉大牙——
上了你沉临洲床的女人,居然提裤子不认人,到底是活不行,还是人太差劲。
沉临洲说一不二的上位者尊严受到挑战,还是一个,一贯顺从他的人。
但这是次要。
或许最为之介意——尽管他不很愿意承认——的是,她不在乎,他们数月未见后的短暂逢面,仅仅持续不到二十四小时。
作为一个情人,炮友,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她都表现得太没心了些。
可他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明知道对她来说,工作比他重要。
亦或者,是气自己因此而生气。
池乔又开始展示她那嘴甜哄人的技巧了:“最近活动多,还要排练、录节目、上语言课,真的很忙,cy姐放不了我太久假,下次有空再补偿你,好不好?”
她有天生的优势,这样的语气,从不显得低声下气,反倒像是哄闹小脾气的年下男友。
哄他为她让步。
比起吵得面红耳赤,互不愉快,这种方式显然更和谐,也更虚伪。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池乔倾过身来,搂住他的脖颈,一下下地啄吻他的唇角。
素颜状态下,她的五官很淡,是中国传统式的,内敛谦逊的柔和美,不具有直接的攻击性,而是春风化雨般地拿住人的目光。
她的睫毛不翘也不密,却像把小扇子,轻轻送来和煦的风,拂去他的不悦。
她说:“刚刚你太用力了,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受不住。是不是磨破皮了,有点痛,你帮我看看?”
沉临洲过去只在两个女人面前无可奈何过。
一是自己的母亲许蕙女士,毋庸置疑,是天然的血脉压制;二是那宝贝妹妹沉梨白,被家里娇宠过甚,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不怕在他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