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受到惊吓了一般的松开了托盘,迅速后退了两步,“好、好的……”她结结巴巴的说,涨红了脸快步逃离了二楼。
徐东旭看着女孩窈窕的背影,调戏女孩子的举动稍稍的舒缓了他的心情。他呼出一口气,朝着三楼的书房缓缓走去,走到摄像头死角的时候,迅速的把托盘上装糖的小罐子藏进袖子,换上自己手里的。这个动作他练了不下一个月,早已相当纯熟,根本无需放慢脚步。
敲了敲房门,听到一声“进来”,徐东旭换上一副笑脸,打开门走进去:“爸爸!”
徐父头都没抬,只从眼镜上方瞟了一眼儿子,就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什么事。”
徐东旭放下托盘,看着父亲冷淡的样子,心中一梗,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的那次谈话。
昏暗偏僻的酒吧卡座里,徐东旭冷笑着看着对面这位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男人:“你当我是傻子吗?徐氏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那难道不是我的财产吗?我为什么要跟我自己的东西过不去?”
“是您的财产吗?”男人反问道,“恐怕是尊夫人和令嫒的财产吧。几十年了,徐氏,您既不能管理,也不能支配,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个职务都不行,我想,恐怕谁都不会认为,这是您的财产。对了,还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您现在平日里的各种开销,包括您所有孩子的生活费,可都是您父亲付的钱。”
徐东旭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现在,徐氏还有一半属于您父亲,自然能继续支撑您现在的这种——”男人的手在空中随意的滑动了一下,“这种奢华的、无忧无虑的、美女如云的生活。可等您父亲死了以后呢?徐老先生快八十岁的人了,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令尊前几年公布的遗嘱,可是让尊夫人和令嫒继承徐氏,可尊夫人和令嫒跟您的关系……到时候……啧啧!”说完,那人惋惜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明明您才是徐老先生的血脉,这份家业理当由您继承才是,可是现在有谁记得您呢?”
徐东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表情僵硬,声音大的让人听上去感觉有些虚张声势:“挑拨离间?你的手段还嫩着呢。”
“徐先生,徐氏存在,不代表它是您的,同样,徐氏不在了,也不代表它就不是您的了。”
徐东旭皱眉:“什么在不在的?”
男人笑了笑,说:“您知道吗,过不了几个月,欧美股市就要撑不住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东旭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
男人笑了笑:“别看他们现在好像风平浪静的,其实托起这份歌舞升平的泡沫,马上就要碎了。不少有远见之人已经开始做断腕之举,回收资金,以保住自己最核心的部分。”
他压低身子,把头凑到徐东旭耳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家老板看上了路易斯安那州新发掘的几块大油田。那几块里只有一块购进了设备正准备投入生产,其他的还都荒着。几位油田原来的几个主人都刚买下不久,眼下正着急回笼资金去救火。老板一口吃不下这么多,想请您帮衬一把,有钱大家一起赚。”
徐东旭悠悠的说:“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偏偏拉上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我还不想被砸死。”
男人说:“我家老板倒没那么好心,不过是想报复一个人罢了。”
徐东旭斜眼看他:“谁?”
“尊夫人。”男人微微一笑,“十五年前,她大肆并购食品企业,那可真是大刀阔斧,锋芒毕露,毫不留情,不知逼得多少企业家们家破人亡。我家老板的家族企业就是这样被尊夫人强取豪夺,逼得走投无路,老板的父亲因此跳楼自杀。”
徐东旭斜眼看他,表情晦暗不明。
“商场无情,企业破产,不过是自己本事不够,怨不得别人。但是尊夫人步步紧逼,招招置人于死地,这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啊。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家老板并不怨恨徐氏,恨只恨尊夫人太过狠毒,也想让她尝尝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感觉。
当然,这么大的事,我家老板也不急于这一朝一夕,您尽可以细细考虑,调查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合作。不过,机不可失,金融危机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上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徐父不满的看着站在桌边发呆的儿子,“进来就为了发呆?”
徐东旭拉回思绪,看着板着脸的父亲,唯唯诺诺的开口说道:“爸爸……令贤他,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读书,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您看,他都快三十岁了,是不是……能不能给他……给他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成天关在家里读书……还有令轩令诚他们……”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下头,闭上了嘴巴。
过了半晌,徐父才冷冷的开口道:“他们要想工作,以他们的学历,世界五百强哪个不行?你要不放心,首尔的那么多家企业,也任他们选了。熬上十年,也能做个中层管理。”
“可是爸……”徐东旭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毕竟是我的儿子……特别是令贤,他是我的长子……”
“你哪儿来的长子?”徐父不耐烦的说,“别忘了,你只有个女儿。”
见儿子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徐父终究有些心软,儿子再无能,也是他的儿子,便软了语气说道:“东旭啊,徐氏能发展成这样,玛姬功不可没。你也知道你的能力,等我不在了,也只有她能撑住徐氏。你呀,收收心,别老想着外面那些女人孩子。反正不会让他们饿死,至于今后是龙是虫,也就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