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彧卿生无可恋地问封飞羽:“你一个女孩子家喝什么酒?点的还都是下酒菜,你别告诉我是给我点的。”封飞羽摇头笑得郎朗:“自然是给我自己喝的,你一个人书生,看着就不是喝酒的人,我不指望你。”“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花钱买的!?”“记得呀,已经谢过你了。”“……”东方彧卿把脸埋在手里,觉得人生无望,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祖宗?“所以你打算讹上我了是吗?”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已经不做什么希望,认命了。小二接连上了两道菜过来,又拿了酒和碗筷餐具。封飞羽打开酒坛闻了一下,扑鼻而来的清冽香气,伴随着酒气,光是闻一闻就令她头脑瞬间清晰了起来。她一边倒酒一边说:“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毕竟我现在还没赚到钱,你得看着我,否则我跑了怎么办?你说呢?”她抬眼看向有些死气沉沉地东方彧卿。对方正好也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虽然没感觉到施法的动静,但光是这个充满邪气的眼神,就已经令他心中难过了。堂堂七尺男儿,如同一条蛇被抓住了七寸一般,管制地死死的。这该死的无法翻身的糟糕感觉!他苦笑道:“是是是,我是债主,我得看着你!”越到后面,越咬牙切齿,也越发无可奈何。既然达成了共识,封飞羽展颜又笑开了,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牛肉,还有其他菜。东方彧卿虽然不至于如同嚼蜡,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这顿饭他在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未来,并且完全没有赎回来的余地。一口浓醇的寒潭香入喉,封飞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好酒!”东方彧卿扒拉一口米饭,忍不住随口道:“你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在哪里学的喝酒?刚刚小二说了,这酒后劲儿大,你悠着点儿。”封飞羽仰头又灌了一口进去,微微张口轻呼出一口气,不在意道:“唔,正好,试试这身体能不能喝酒,以后也好掂量掂量。”也许是酒劲儿真的上来了,也许是她本身就不在乎这种事情,说出来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对东方彧卿而言,她这些话,足够让他分析出里面的成分。“……总之,你少喝点。”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甚有力地叮嘱道。封飞羽胡乱点头,继续喝酒吃菜,不亦乐乎。……不听劝的后果就是,封飞羽实验的结果出来了——这具新身体真的没喝过酒,三杯倒不说,还如死猪一般。东方彧卿上前查看的时候,还故意把手伸过去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边脉搏,摸到了心跳才收回来。店小二捂着嘴:“公子……这、这怎么办啊?不会喝出什么事儿了吧?”他可不想自家客栈因为新酒而出点儿什么人命|案子。东方彧卿站在她身旁思考着自己毁|尸|灭|迹的可能性比较高,还是就这么忍气吞声、伏低做小以求自保的可能性比较高。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吩咐小二:“要一间上房,在准备一盆热水,煮一碗醒酒汤……”小二收了银子领命要走。他又补了一句:“对了,醒酒汤里面多放点黄连。”小二:“啊???”他耐心细致地重复了一遍,表现得很是关心封飞羽模样,小二恍然大悟,立刻过去后厨吩咐去了。他带着微笑转过头来,瞧着趴桌子上熟睡的人。不就是个‘一诺千金’吗?奉陪到底便是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奉陪,就是真的‘到底’了…………等东方彧卿把人抱上二楼上房的房间之后,小二也及时地端来热水,随后出门,没过多久又端来了按照他的吩咐煮好的醒酒汤。离着几步远就闻到了汤里的黄连苦味。东方彧卿从皱眉嫌弃的小二手里接过汤,笑呵呵地伸手揽起床上之人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肩膀上,就要直接灌进去。小二连忙阻止:“公子!烫!”他有点儿怀疑这俩人的关系了……能这么坑害一个姑娘家,这位公子怕不是跟她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吧?东方彧卿将碗悬停在封飞羽的唇边。手指上传来阵阵热度,鼻腔里窜着黄连的苦味——确实有点烫,还苦。已经醉|死|过去的封飞羽完全没了机警,五感全失,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睡得香甜深沉。东方彧卿耐心等着汤凉了一会儿,才又端起来送过去她的嘴边。入口的东西一开始还没什么味道,可是顺从且无意识地喝了几口之后味觉已察觉不对,本能地蹙眉乱动脑袋想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