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不愿放弃到嘴的美味,复抬手朝萧淼清袭来,这次他愈发不留气力,下的几乎是死招。
萧淼清纵使想要躲避也无能为力,正待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不会有变时,忽然有一道如霞光般盛烈的金芒刺入院内,如电般撞在了老城主的招数上。
两者一碰,几乎两败俱伤,各自往后炸开一道余波,老城主叫自己打出去的力道反噬,面色瞬时难看了十倍。
“是谁?!”他厉声问。
萧淼清以为是自己的师兄们赶到,也回身看,却见一个自己未曾见过的男子步入室内。那人芝兰玉树,身段极佳,偏偏一身外袍五光十色,招摇极了。
萧淼清一晃神,觉得这人的穿着看着有那么点眼熟,只是说不上哪里见过,更不知对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出手为自己挡住杀招。
男子走到萧淼清身边,老奴和两个南苍派弟子俱在老城主的控制下面目狰狞地上前欲拦,男子眼睛也不眨一下,微微一抬手便将他们掀翻飞出,狠狠撞在了墙上,砖墙发出碎裂的闷响。
好厉害,萧淼清看呆了。
随即又有灵光一现,想起自己买下的那只鸟,那鸟的毛色虽然没有这么鲜艳,但是被外面盖住的底毛颜色不就和这男人差不多?
再想到前面小鸟叫自己留下所有丹药的话,萧淼清眼睛一亮:“你是小鸟?”
栾凤听见萧淼清这么叫自己,额头的筋都要突突跳了,他低声警告萧淼清:“闭嘴,不准这么叫我!”
又想到萧淼清刚才只扔下乾坤袋,都没把丹药瓶拿出来,叫自己不得不以鸟形钻进去在偌大的乾坤袋里一样一样找,还差点叫乾坤袋里藏着的馄饨汤泼到脑袋。
谁会把这样汤汤水水的东西放在乾坤袋里!?
不过好在是馄饨而已,如果是猪肉臊子的刀切面,栾凤恐怕触景生恨直接就走了。
萧淼清极识时务,救命的人叫他闭嘴,他立刻把嘴闭得紧紧的。
“你是魔族?”老城主看出栾凤底细,盯着他道,“我怎么不知魔族还管这样的闲事?”
这话萧淼清就不爱听了,怕栾凤真信了这鬼话抛下自己离开,在栾凤开口前就插嘴道:“你这个老家伙知道什么新观念,现在叫仙魔和谐的时代,和谐你懂吗?这怎么能算闲事,如今两家算一家,这就是咱们魔族的家事。”
他说完希冀地冲栾凤抬眸,不忘补充:“真的,你们魔族的少主闻淳你知道吧?他现在都是我师弟呢。”
栾凤本来因为萧淼清说的那句家事而想戳萧淼清的脸皮,旋即听见闻淳的名字,他又冷笑:“我当然知道,就他姓闻的最软骨头。”
一听栾凤这是和闻家不和的意思,萧淼清立刻转进如风掐断这个话题:“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不说那许多了,我们还是着眼当下事吧。”
栾凤冷睨萧淼清一眼,的确也不欲多拖延。他吃的那瓶丹药虽然足够恢复一部分力量,但与栾凤从前全盛时期想必还是九牛一毛,否则一开始他和欲妖互相抵挡的那一击已经足够叫欲妖死十次了。
栾凤抬眸看向老城主,指尖飞出数道锋芒,划破空气直接射向老城主的额心。
老城主虽然想要躲避,可终究只挡下了前面几击,最后一下正入他眉心,瞬间将他的脑袋破出一个洞来,使他的身躯瞬间僵直。
老奴见状目眦欲裂,奋不顾身猛扑过来,欲拼死一搏,然而也不够栾凤抬手一下的,打到一边软软落在地上,触地时身上竟然显现出了一些粗重的毛发,好像萧淼清那日在闹市打过的凶兽一般。
不过在老奴彻底死透的时候,他又缓缓恢复了人形,但样貌要比他生前年轻许多,看上去像四五十罢了。
而南苍派的两个弟子手中的兵器落地,双双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低吟起来,好似是外部控制的链接断开以后的后遗症。
只有一直站在老城主身边的沉鹤此时跪坐在地上,迷茫地看着四周,好像还没有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萧淼清此时双腿恢复了一些气力,跟着站了起来:“谢谢你啊,小,”他本来张嘴要喊出小鸟,被栾凤冷冷一眼逼退,只能问,“这位壮士,我怎么称呼你呢,你今天救了我,我以后一定要谢你的。”
要是照栾凤从前自大倨傲的脾气,此时自然报上自己的姓名。然而一想到萧淼清这两日对自己毫无敬畏的所作所为,如果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不杀了萧淼清的话,岂不是留下一个丢脸的隐患?
往后也不太可能和这个呆瓜再见,栾凤是以随口道:“谢就不必了,至于姓名,反正我们不会再见,更无须留了。”
萧淼清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栾凤看向外面道:“有人来了。”
萧淼清于是抬耳果然也听见了几道脚步声,中间颇杂着仓促焦急的谈话,他立刻听出是谁,欣然道:“是我的师兄们,一会儿你们见了,”他说着转头却已经看不见栾凤的身影,一时有些扼腕。
而栾凤闪身到了院外,人还没有站稳已经狠狠吐出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