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若是有了子嗣,只怕是留不得。”
秦婈连忙道:“太后娘娘的意思,臣妾是真不明白。”
楚太后皱眉道:“你有何处不明白?”
秦婈咬了咬唇,道:“这臣妾的二妹妹眼下都已跟人交换了庚帖,这如何能进楚家的门?”
楚太后眸色一变,须臾过后,皮笑肉不笑道:“合着秦婕妤早就做好打算了。”
秦婈直直地跪在地上道:“是臣妾会错意了。”
秦婈对上楚太后不怒自威的目光,轻声道:“自打臣妾听闻楚家与罗家在议亲,臣妾与兄长是心急如焚,生怕秦蓉做的蠢事,坏了两家之好,惹罗九姑娘伤心,这才着急给她定了亲。”
楚太后目光晦暗不明,低低“唔”了一身,却并没叫人起来。
此事能让秦家女名声受损,已是合了心思,能把秦蓉控制在手里最好,控制不了也无妨,毕竟那不过是个连生母都被逐出家门庶女。
她只是意外,秦婈竟有胆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不过这后宫嫔妃的胆子是谁给的,太后心里亦是有数。
秦婈这一跪,便是一个多时辰。
上位者叫人跪着不喊起,最常见的敲打。
太后时不时便朝门廊看上一眼,像是等着人来。
更漏滴答作响,申时刚过,身着四团龙云纹龙袍男人便出现在慈宁宫。
他从秦婈身边经过,朝太后道:“儿子给太后请安。”
太后笑了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萧聿道:“儿子给您送些荔枝葡萄,光禄寺昨日才送进宫的。”
说罢,萧聿乜了一眼秦婈道:“怎么还在这跪着,起来吧。”
自打昨日说破了身份,哪怕两人对个平平无奇的眼神,也都变了味道。
太后嘴角涌起一丝笑意,道:“快起来吧。”
秦婈躬身道:“多谢陛下,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养了十几年的人,意味深长道:“前朝事忙,难为皇帝还惦记这些小事。”
萧聿道:“儿子给您尽孝,这怎么能是小事。”
皇上与太后如今剑拔弩张。
他今儿是因何到的慈宁宫,宫人心里都能瞧明白,这不,没多大一会儿,太后便道了一句乏了。
萧聿带着秦婈从慈宁宫走出来时,刚好瞧见李苑手托经文迎面走来。她还是那副样子,柔情似水。
萧聿和秦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她的胸口。
李苑屈膝福礼,柔声道:“臣妾见过陛下。”
秦婈一夜未眠,方才又跪了一个多时辰,她刚朝李苑屈膝,身子就不由一晃。
萧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多谢陛下”还没说出口,萧聿便在慈宁宫门前将人打横抱起,“你身子尚未痊愈,朕送你回宫。”
秦婈的瞳孔布满惊慌,她用拳抵着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低声道:“陛下这是做甚,快放臣妾下来。”
“不放。”
秦婈攥着帝王金丝白线的衣襟道:“规矩呢?”
萧聿低头望着她,字正腔圆道:“朕要什么规矩。”
秦婈伏在他的肩膀,远远地同李苑对视,她在萧聿耳畔,咬牙低声道:“你赶紧放我下来,身后还有人。”
“那就让她看着。”
夕阳西沉,二人的身影交叠重合,春风拂起了衣摆。
萧聿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阿菱,延熙元年,朕在这,曾许过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