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苏菱长叹一口气,“本宫问你,就算她是故意的,那兰花是谁送的?苋粉是谁下的?她怎么偏来挑衅你不去挑衅柳妃?你若是安分,她算计你又能如何?”
“再说,你让她起了疹子不能侍寝,你便光明磊落了?”
薛妃气上了头,整张脸都憋红了。
“臣妾与皇后娘娘说这些,也是叫娘娘防着她些。”薛妃说着说着,眼睛也红了,“她不过是随高丽朝贡而来,怎么就偏得陛下喜爱,我们大周的贵女哪个不比她强?”
“对,她还在长春宫唱曲子,她那是唱给谁听?”
苏菱冷下脸,对薛妃道:“本宫知道你自恃名门出身,瞧不上李妃,可是薛澜怡,这不是薛家,亦不是寻常人家的后宅,这是帝王后宫。”
“高丽年年要来朝贡,每三年还有一次大选,今日有李妃,明日还有别人,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可摆清自己的身份了?”
诚然,苏菱说这话时,也不知是讲给自己听,还是讲给薛澜怡听。
薛妃一怔。
“只要她没坏了后宫规矩,陛下想怎么宠她,都随陛下心意。”苏菱又道:“今日是本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薛家的功绩,救不了你第二回。”
薛妃跌坐在地上。
是夜,尚寝局负责掌灯的女史躬身点灯。
苏菱看了她一眼,
这女史看着不起眼,但只要她交代一遍的话,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行事不出错,也不邀功,观察了这么久,这是个谨慎的。
苏菱道:“你叫什么?”
女史道:“奴婢姓鲁,单子一个楣。”
苏菱道:“从明日起,你便接替尚寝局司灯一职吧。”
女史顿了一下,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女史躬身退下,紧接着,苏菱便在门口瞧见了那玄色的龙纹长袍。
萧聿走过去,坐下道:“今日,辛苦你了。”
苏菱道:“薛妃性子跋扈,确实该好好管教一番,长春宫那边,臣妾也会照看好,陛下不必担心后宫。”
萧聿看着她,抬手将她的鬓发别至耳后,“你来管这后宫,我自然是放心的。”
苏菱笑着躲开了他的手,“臣妾还没沐浴呢。”
萧聿也跟着笑,“要朕帮你吗?”
苏菱婉言拒绝。
圆月高悬,清风入帘,萧聿从背后抱住她,鼻梁刚碰到她的脖子,苏菱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
她语气柔和:“陛下别闹了,臣妾今日真的累了。”
萧聿“嗯”了一声,喜怒不显。
直到身后呼吸匀了,苏菱都没睡着,她终于明白何为同榻异梦了。明明睡在同一张榻上,明明离的这般近,却怎么都和曾经不一样了。
苏菱将腰上的手挪开,慢慢阖上了眼睛。
默默道:萧聿,君臣、君臣,从此以后,你我就做君臣吧。
不然,我也会疯的。
同样的姿势,秦婈和皇帝一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