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过见袁瑶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道:“就似方才,倘若不是忘尘大师,饶你巧舌如簧也难敌悠悠众口,难保不被诬为贫尼偷窃的同伙。”
袁瑶惭愧地低下头,久久不语。
见自家姑娘被训教,青素很是难过,觉得明过不识好人心,指着明过道:“我家姑娘也是好心,却落了个埋怨,你太不识好歹了。”
“青素,不可对大师无礼。”袁瑶道。
明过知袁瑶是可教之才,便有心点醒她,“施主事必强出头锋芒太露,要懂韬光养晦,所谓大勇若怯,大智若愚。”
明过这话虽不中听,却让袁瑶犹如醍醐灌顶。
袁瑶后退两步,深深向明过行过一礼,“多谢大师点醒,是袁瑶鲁莽了。”
明过不敢受她的礼,侧过身去。
袁瑶和青素回到精舍,却见院门大敞,房门大开。
袁瑶这才想起不知何时便不见了的青玉。
青素快速跑回房中,发现满屋子的凌乱,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藏银子地方,一摸还在,青素松了口气。
又跑去看藏在香炉里的信物刀币,不见了,青素一口气提上了喉咙眼,她真的不愿相信是青玉。
见袁瑶缓缓从外头走进来,青素只觉心中五味杂陈,“姑娘,信物……不见了。”
袁瑶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走向那已经空了的茶奁。
倘若方才明过大师说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周全,她心中还有些许不服气,那现在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鹧鸪斑纹的双耳茶盏,是袁母留给她的最后念想了,如今却在一朝算计中,连这最后的念想都没能保全。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向善被罚法堂面壁十年,本不应受这般重罚的,可向善栽赃同门,品行过于恶劣,出于师太一开始便夸下海口会公正处置,想再为徒弟徇私已是不能够了。
出于师太这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就说当日袁瑶被赶进寺,出于师太见袁瑶落魄了,怕也没几两银子添灯油了,便冷落了袁瑶。
当镇远侯府私下里关照袁瑶后,出于师太又巴巴地贴了上来,可见她皮脸是非同一般的。
而如今袁瑶算是得罪透了她们师徒二人,出于师太却也不敢多刁难,见面依然涎着脸和袁瑶招呼。
只明过便没这般待遇了。
“袁姑娘,袁姑娘。”沙弥尼渡己,还在老远跑着呢,声便先到了,“明过……”
寺里的人都喊袁瑶袁施主,只有渡己喊袁姑娘,是故青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青素拿着剪子探头出门外,“慢着点,小心被你师父瞧见,又是一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