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舒白听到傅宴肚子叫时不但没有嘲笑他,反倒激动的问:“饿了吗?鱼汤炖在锅里,现在还热着,我去给你端一碗过来。”江舒白匆忙起身,往火堆旁走时差点将自己绊倒,傅宴只以为他是因为夜色的缘故看不清路才如此,却不知江舒白已经是什么的修为的人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慌慌张张摔了自己?走到锅边的江舒白,泪水不由得的从眼眶中滑落,他真的吓着了,就在刚刚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傅宴,他为傅宴体内输修为,傅宴的身体却宛若一个无尽的黑洞,无论多少修为进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傅宴之前虽然嗜睡,但是都是有规律的,所以江舒白每次都能在最恰当的时间准备好要给傅宴殊的饭菜,然而今天他做好了饭之后却怎么叫都没有叫醒傅宴殊。若不是傅宴微微起伏的胸腔,江舒白恐怕都以为他已经……,他试了很多方法,然而修仙者的那一套方法对于傅宴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傅宴仍旧是昏睡不醒。江舒白从未如此慌张无措,那一刻他害怕极了,他真的不知道死亡会离傅宴殊如此近,可江舒白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傅宴的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而现在江舒白唯一的希望在几个月后那朵盛开的“蘼芜”,可他不知道傅宴殊能不能撑过这短短的几个月。江舒白从未如此害怕,他吓得不知所措,在用尽了可以用的办法之后他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是连这么小的事情他都办不到,清心咒一点用都没有。孤寂的山林中,江舒白守着昏睡的傅宴殊,看着天色渐渐暗沉,所有的声音归于安静,天地间静的听不到一丝的响动。江舒白跪在傅宴殊身旁,他慌张的想要用语言刺激昏迷不醒的傅宴殊,“傅宴殊,你醒醒……你不是要杀宋怀吗?你不是恨他背叛了你吗?”“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现在就去为你杀了宋怀,你不是一直想要正道尊主的位置吗?只要你醒来,我帮你……”江舒白早就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可能是现在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了。“江舒白……大师兄,大师兄,我错了,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可以乖乖的让你杀,你醒来啊!只要你醒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师兄,我好害怕啊!小白好害怕……”江舒白紧紧的拉着傅宴的左手,他将傅宴冰冷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为傅宴焐热,但却没有丝毫的用处。此刻的江舒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带傅宴殊就这么离开,但是却不知道天地悠悠,他们能去哪里,江舒白更害怕若是大幅度的移动傅宴殊会发生无法想象的事情。他就这么跪在傅宴的身旁一动不动,直到冷风吹散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神情呆滞,麻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宴,就那么看着,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未曾想,天色渐暗,太阳快要落下时,昏睡的傅宴突然动了动左手,江舒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江舒白以为自己会十分开心,然而那一瞬间他的心更加沉了下去。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这种事情绝不会只发生这一次,傅宴殊身体不可逆转,即便有了“蘼芜”也只能为他续命,事情依旧改变不了多少。江舒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可他又不敢让傅宴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能安静的将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他的心才能稍稍好过一些,他才能暂时忘记这些痛苦的事情。“先喝点汤吧!烤好的鱼已经冷了,我重新抓条给你烤。”江舒白将鱼汤递到傅宴手中,声音低沉的说道。“好吧!”自知理亏的傅宴也不再任性妄为,毕竟现在他才算是那个寄人篱下的,不好太过趾高气昂。傅宴刚把碗放到嘴边便听到江舒白温柔的说:“夜深了,这边有些凉,喝完汤坐到火堆旁吧!”傅宴想了想确实如此,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盖了件厚重的狐皮披风,怪不得他在这么孤寂的深山中不觉得冷呢!一碗温热的鱼汤让傅宴的心中暖和了不少,味道不咸不淡,正是傅宴最喜欢的,他喝完汤后,将披风披在身上,向着火堆走了过去。这按理来说是傅宴印象中第一次在外露宿,怎么说呢,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什么心都不用操,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当个米虫就好。若不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以及他岌岌可危的性命,傅宴还是挺享受这种野营生活的。两个人安静的坐在火堆旁,江舒白一言不发的为傅宴烤着鱼,而傅宴则无聊的找些干树枝往火堆中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