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去吃饭的路上,胡笳把事情讲给阗资听了。
阗资笑了,不可置信地问她:“你真说自己的爱好是吃饭?”
“为什么不能说?”胡笳耸耸肩,“既然有人把做饭当爱好,我就不能把吃饭当爱好吗?”
阗资仍笑,他点头说:“也是,如果有吃饭学这门学科,那你一定是博士,上回吃糯米饭,你是怎么和老板说的?油条要半脆半软,葱和虾皮都要,再多舀肉汤,我觉得你又会吃又会说,人怎么能这么厉害?”
胡笳笑骂:“好啊!你敢阴阳我!”她做势掐他。
“是真心话,”阗资拍拍她,“有些人未必这么会吃,也未必敢说这么多话。”
胡笳看阗资脸上的表情真挚,这才肯放过他,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角度窝着了。
车开上延安高架路,路两边都是粉绒绒的月季花,颜色纯粹得仿佛像宫崎骏的动画电影。
胡笳看着花,想的却是她自己的生活。她这几天活得像是过山车,先是举报妈妈赌博,紧接着病了两叁天,今天倒又在上海参加试镜了。
她感觉自己的节奏真颠簸。
胡笳喃喃:“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阗资说:“肯定可以,他们不选你是他们的损失。”
胡笳扭头对他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自我安慰?”
阗资扬扬眉,脸上全都是少年神气,“你没发现的地方还多着呢。”本文首发站:powenxue1。com
说话间,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阗资还戴着以前的运动手表,胡笳摸着触感良好的表带。
他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没发现的?胡笳真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上过那么多次床,对对方的家庭环境还是一无所知。
车开到弄堂口,停下。
阗资带胡笳穿过矮弄堂,走进红砖老洋房,后头花园里,小狗晒太阳。
进门,是复古的黑白马赛克地砖,仰头,是法国纯铜鎏金枝型吊灯,吊灯不大,做工精致,上头还有抱竖琴的维纳斯。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家里没客人了,老爷叔听到声音,不急不慢走出来,看到是阗资就笑了。
爷叔拍拍他:“啥时候回来的?跟我还搞突然袭击?”
阗资说:“过来办事情,吃过饭就要走了,想请爷叔做几道拿手菜。”
“晓得了,上去坐,上去坐,”爷叔看看阗资,又看看胡笳,问他:“谈女朋友啦?”
胡笳站在边上细看客厅的装潢,装作没听到爷叔的话,阗资爱她,也怕她不高兴,没有直接讲是与不是,犹豫里,阗资脸上的神情带上一点温和的羞涩。
爷叔摆摆手:“明白了,不问了!”
两个人到二楼坐着。
墙挂了幅仕女图,画里女子以扇遮面,偷吃香煎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