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祝愿爸爸的愿望成真吧!”宁时谦把宁守义按在餐椅上坐下,“来来来,开饭了!”灯光大亮,餐桌上各色菜明晃晃的闪瞎人的眼……“来,爸,尝尝这个。”宁时谦从一沙煲里盛了一碗菜出来。宁守义低头一看,很多料炖在一起的炖菜,散发着淡淡黄酒香,感觉还不错,“这是……”“这个是萧式乱炖!”宁时谦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遭到用力一掐。“哦,宁式乱炖!”赶紧改口!这锅他背!“再试试这个!”“这个是……”宁守义看着那糊糊涂涂的一团,有些想笑。“哦,这个是……”宁时谦还没想出一个更合适的名字来呢,屁股又遭到重击,他忙一本正经地介绍,“是松鼠鳜鱼,不过,是改良版的,您可以叫它松鼠鱼丝……”屁股痛!“那……鱼条……”更痛!他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挑出其中土豆块似的一团,“或者鱼块!”“宁小四!你说了不笑我的!”萧伊然涨红了脸,随手抓了只碗就往他头上扣。他抱头鼠窜,一边大喊着“老头救命”。宁守义看着两个小家伙闹成一团,眼里欣慰而暖融融的笑漫开。只是,再看着这满桌菜,还是摇头轻笑。奇形怪状的刀工,卖相特别的菜色,他很感动,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待两个孩子回到餐桌陪他坐下时,他便提起这事,“我明天就催催你们伯母找保姆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刻不容缓!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萧伊然怀孕是个善意的谎言,但指不定哪天就有了,只是,这保姆也不好找,小四他两个伯母找了好几个都不满意。宁时谦和萧伊然对望一眼,又想起了一个老问题,趁着老头高兴,宁时谦主动敲起了边鼓,“爸,您真的不考虑再找个伴儿?”跟徐素肯定是没下文了,徐素如今在局里遇到他都是冷了脸绕道走,但他真心希望老头有个伴侣,这跟儿女的陪伴和孝顺是不同的。宁守义瞪了他一眼,“你们要嫌弃我,我就回老房子去!”“……”哪里是嫌弃?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求着老头来一起住的。这个事,看来只能作罢了,再不敢提这个话题了,“好好好,不说了,爸,我和十三敬您一杯吧,祝您身体健康!”宁守义点点头,还是那句话,“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然丫头,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爸……”宁时谦哭兮兮的表情,“我都三十了!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宁守义还是瞪他一眼,“三十怎么了?当爹怎么了?就算你当爷爷了,做错了事,只要我还在,也一样揍你!”宁时谦哭笑不得,点头,“成,成,您揍!我给您揍还不行吗?”只盼老头健康长寿,他还真希望他成了爷爷辈的时候,老头还在,还能有力气揍他!萧伊然嘟着嘴,“爸,您听他说什么,给您揍呢,那就是说,肯定会欺负我的了!”一句话说得宁家父子俩哈哈大笑,宁时谦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好好吃饭!”末了,又在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吃饱了,等会儿才有力气给我欺负。”萧伊然领悟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脸庞绯红,偷偷瞟一眼宁守义,还好爸爸没注意他俩,脚下用力,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却偏生还大叫出来,“爸,您看是谁欺负谁?明明是她欺负我!”宁守义头也不抬地道,“你要记住一件事,媳妇儿永远是对的,怎么会欺负你?就算是欺负你也是疼你!”萧伊然得意地看着他笑。所以,这是老头在传授他为夫之道?当初老头就是这样把他美貌绝伦的母亲哄得团团转的?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用餐的氛围,他一看,居然是队里打来的。“宁队,北郊一套公寓发生命案,请你马上过去看看。”第三卷永远的三角梅12命案~一家子都是同行,对于这突然被打断的生日宴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宁时谦扔下筷子就走,萧伊然捧着自己的碗追上去,趁他穿鞋的时候往他嘴里硬塞了两口饭,然后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他就冲进夜色里了。“爸,我陪您继续吃吧。醢”然而,她也没能顺利陪着宁守义吃完这顿饭,不多一会儿,她的手机也响了,大队要她迅速带贝贝出警,出警的地点和宁时谦赶赴的是同一处。北郊是新开发区,因为房价稍低,成为许多外来人员买房首选地,因而居住人员比较复杂。萧伊然到案发地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却是老金。在警戒线外,在围观的人群外,老金蹲在地上,抱着头,手指将一头掺杂着银丝的头发抓地稀乱。“老金!怎么回事?”她牵着贝贝,诧异地站在老金面前。老金却只是揪着头发猛地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缇。眼看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略加迟疑,只好道,“那我先进去看看。”老金仍是不理她,她只好牵着贝贝进了警戒线。命案发生在三楼,宁时谦带着刑侦以及北郊派出所的在现场调查取证,见她来了,也只点点头,注意力仍然在案子上,一双眉头习惯性锁着。这就是宁时谦,工作时严肃到近乎刻板的宁时谦。贝贝忽然不跑了,对着地面大叫,那处地上玉米倒了几根,土明显翻动过的痕迹。地上倒着一个女人,从头到脚多处刀伤,手臂上的深可见骨,头上脸上的伤处更是狰狞,鼻子被削去一半,其中一刀从额头划到嘴角,眼睛被剖开,女人的头发完全被血浸着,黏在了一起。太残忍了!萧伊然捂住嘴,差点吐出来。她从警这几年,不是没见过杀人案,可是,这么惨的死法还是头一遭遇到。她把视线从死者身上移开,看见地面散落的针管。“吸毒?”她站在宁时谦,轻声问。宁时谦点点头,“具体情况要等法医尸检。死者身份基本明确,应是……”他看了眼萧伊然,轻咳了一声,“是混迹夜店的小姐。”他常常会忘了萧伊然是一名警察,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被他护在翼下不谙世事娇滴滴的小姑娘,世间一切的丑恶和阴暗他都不舍得让她知晓。不过,迟钝的恍然总会提醒他,她瘦弱的肩膀和他肩负着一样的责任与义务。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带贝贝行动了。她牵着贝贝在室内走了一圈,把相关物品给贝贝闻,然后拍了拍贝贝,贝贝便朝外奔去。“走!”宁时谦一声令下,带着魏未跟随贝贝一起出发,其余人留下继续处理现场。到了户外,老金依旧蹲在那里,看着前方的黑夜发呆。宁时谦停了停脚步,终究不放心,接着边走边给留在楼上的段扬打电话,让他看着点老金。“老金怎么回事啊?”萧伊然不禁问道。宁时谦一边跟着贝贝跑一边沉重地告诉她,“这房子的租户,是老金的儿子金名扬。”“……跟老金儿子有关?”萧伊然想起那个老金挂在嘴上颇为自豪的儿子,眼前浮现老金蹲在地上用手指抓自己头发的画面,心里顿时揪紧了。宁时谦没说话,有关是必然的,房间里全是金名扬的东西,现在就看到底有多少关系了。他的神情,萧伊然一看就明白了,“人联系不上?”“嗯。”他闷闷的一声,“老金说,昨天打电话叫人回来吃饭就没打通。”贝贝此时停了下来,在地上嗅着,汪汪直叫。“味道没有了。”萧伊然解释。魏未打着电筒扫了一圈,“有车轮印。”宁时谦想了想,打电话给交警队,请求帮忙查明一辆银色大众轩逸的去向,“车号燕p3n715,拜托尽快,从北郊静宜园附近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