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英手里的笔没拿稳,掉在被褥上。
她呆愣地看向薇薇安,嘴唇轻轻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怎么感觉……你很眼熟?”薇薇安蹙眉,似是在回忆,“好像在哪见过。”
“我叫许凌英。”
许凌英稳住声音,说道:“按理说,我应该叫你……”
她没说完,仿佛这样那个称呼就从未存在过。
薇薇安一听她的姓,忽然想到了:“我记起来了,你是他的妹妹,对不对?”
许凌英点头,抿紧唇线:“是。”
“你生病了吗?”薇薇安好奇地问,“虽然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听明习说,这些年来你一直很照顾她,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许凌英摇头:“没事的,都是举手之劳。”
顿了顿,她又说:“是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
薇薇安捂唇,露出惊讶神色。
她面露不忍,似是在想该说什么,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
许凌英已经缓过神来,镇定自若地问:“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闻言,薇薇安说:“我在一个地方……睡了很久,前阵子才刚醒。”
“抱歉,我对现在的事有些迷茫。”
许凌英摇头,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我昨天忽然想要写信,但转念一想,又就此作罢。”
薇薇安来了精神:“你也喜欢写信吗?”
许凌英点头:“喜欢,写过很多,但那都是很久之前了。”
“我早就不写了。”
“为什么?”薇薇安忍不住问。
许凌英看着她,目光描绘着女人精致的五官:“因为,我再也收不到回信了。”
“怎么会。”薇薇安说,“你可以给我写信,我也很喜欢写信,到时候我们可以书信往来。”
想到什么,薇薇安目光一黯:“我之前有过一个笔友,后来也见了面,只不过结局不太好,他背叛了我。”
许凌英忽然抬高了声音:“她没有!”
薇薇安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许凌英平复着心情,可心如刀绞,令她痛到失语:“她没有……背叛你。”
这次,轮到薇薇安不高兴:“你是他的妹妹,当然会向着他说话,可他背着我去找别人,难道这在你们看来不算是背叛吗?更别提——”那人做的其他恶毒的事。
“因为给你写信的人是我。”许凌英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她大口呼吸,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机器开始尖锐地鸣叫。
“给你写信的人是我,不是我哥,从头到尾,都是我……”许凌英咳的眼睛流出泪水,气喘吁吁地说。
薇薇安已经被她的话吓到当场僵住。
“你的意思是,”薇薇安深呼吸,“……当年我认错了人?”
许凌英闭上眼睛:“我仍清晰地记着,我们来往的第一封信,讲的是国外的秋天,你说叶子枯黄了,踩上去会响。”
“后来我们无话不谈,是你提出要见面,但那封信被我哥看到了,他去到欧洲,代替我见了你。”
“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恋爱之后,他变得和之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