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指甲一下下扣动打火机上的暗纹,各种猜测在脑子里转动。沈知霖只是怀疑,还是已经有了确凿证据?亲兄弟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沈睿并没有退位,公司最重要的文件,依然是沈睿的公章,他还攥着多少死物呢?沈知霖是对抗不了老爷子,选择息事宁人保自己权利,还是沈知远当真无辜?赵家又是什么心态?为什么放着一个名牌大学的沈瑶不要,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丸丸做独子的夫人?把命运掌握到别人手里堵,显然不是楚铭的风格,他更相信自己。“你联系一下周瑞,我现在去见他。”余貓不赞同的说:“这您可难为我了,周瑞对沈知霖忠心耿耿,绝不会说出沈家的密事。”楚铭反问,“谁说我要知道沈家的密事?”这类密事多半是丑闻。谁能接受自己未来女婿知道家族的丑事?要是沈知霖的,他能容易自己和丸丸才怪了。余貓稍一想就明白了,要真是查出点沈知霖的丑闻,以后怕是连沈家的门都上不了。他提醒道:“见了周瑞,怕是我们查沈家的事就瞒不住了,必然惊动沈知霖。”楚铭睨一眼余貓,幽幽道:“我要的就是惊动他。”酒店套房里。苏柔洗完澡,穿着睡衣趴在沈知霖腿上,沈知霖用戴森电吹风细细给他吹头发。苏柔人到中年惜发如命,不许他开大大功率的,她又是垂到腰际的卷发,对男人来说,这实在是一项耗费耐心的巨大工程。终于吹完,沈知霖把吹风口移到苏柔细细的后颈,这是苏柔的命门,她超级怕痒,一下就跳起来喊。沈知霖扔了吹风机又朝他腰上挠,苏柔一个劲的笑着躲。柔软的肌肤相触,带起肌肤一阵颤栗,沈知霖喘着粗气把人压着。苏柔勾一缕发丝到耳后,单手支颐,修的圆润的粉色指甲轻抚他的唇,笑说:“累了一天了,沈先生还·行吗?”沈知霖幽幽道,“还没老到那份上,一会别又哭着求饶。”一室旖旎春·光,床头柜上,一盏微黄台灯光勾勒出人影纠缠。云散雨收,苏柔迷迷糊糊睡去,沈知霖的私人号突兀响起。苏柔嘟囔一句,“好吵。”沈知霖按了静音键,“你先睡,我出去接。”苏柔又拽住他,环住他腰,迷糊说:“不用,接吧。”“好,我不走。”他唇角弯了弯,按下接听键,下一秒,眼皮猛的往上掀,瞳孔睁大。“公司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他声音仍然和平时一样儒雅并无特别之处。苏柔还是被吓的跳起来,“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回去。”沈知霖把苏柔按回被子里裹好,“就是有点急事,不是很棘手,三个孩子还在这呢,需要你走我当然会让你一道,真不用。”夫妻这么多年,苏柔知道沈知霖的性子,以前有危机关头的时候,都是一起并肩熬的。沈知霖穿好衣服带上房门,苏柔她乖巧的躺回去睡觉。沈知霖下了飞机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凌晨四点的城市,万家灯火俱灭,只零星亮着几盏。天空墨蓝沉沉,一小块月牙偷偷隐在云层后面。笔直的马路上,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十分刺耳。婆娑树影张牙舞爪晃在地面,夜风一吹,轻轻晃动。沈知霖捏了捏微微疲倦的眉心,推开会咖啡厅的包间,楚铭起身颔首。两人对立而坐审视良久,沈知霖率先开口:“你在查什么?”“抱歉,伯父,我无意冒犯您。”楚铭拿一章单子递给沈知霖,“您看看这个。”沈知霖接过,扫到托盘,白纱皱眉。认亲宴这类琐事,是苏柔操持的,但这份道具表,显然是策划公司布置会场的内部员工的东西。“这是?”楚铭:“丸丸认亲宴上,策划公司布置会场的员工,给仓管下的物品清单。”沈知霖说话仍是一惯的不疾不徐,不带任何情绪,“你怀疑,赵家想把这门婚事按到丸丸头上?”楚铭探不到他内心想法,点头道是。默了默,沈知霖说:“你对丸丸也算有心了,放心,这事成不了,你可以收手了。”楚铭:“伯父,我无意探究沈家的秘密,我如今见您,只想要您一句话。”“丸丸和沈瑶互换的事,如果和沈二叔有关系,我替您做,您只需要说是,或不是。”一瞬间,沈知霖怔住了,旋即唇角弯起一抹欣慰的笑,对自己女儿也算是有心了。谋略也不错,话套的高明,既能证实自己的猜测,又顺带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