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封的大将就可以持兵器,凶神恶煞地擅闯我北平王府?还是可以直呼王爷千岁的大名,任意污蔑我北平王府?我父王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北平王,镇守幽燕九郡,生杀自主。”亏你还拿皇帝顶岗,人家皇帝还说了,这地盘就是我爹的,杀个人压根不需要征求他同意。
“罗少保!”伍亮跪在地上,气得直发抖,“你敢说你家大厅里那两大口铁皮箱子里的东西是你北平王府的?”
“废话,不是我北平王府的东西,难不成还是你安国公府的。”
罗艺眉头一跳,儿子,话不要说得太满,凡事留个余地。
“好!那罗少保敢不敢让末将上前查看一二,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的府邸昨晚恰好丢失了两口大铁皮箱子的金银珠宝。”伍亮一双利眼死死地盯着罗艺。
罗艺郁闷了,现在为难你的人不是我好么,命人卸你兵器,强压着跪下的人也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请你公平一点,把你那仇视的眼神挪一挪。
“父王,他定国公府丢了两口大铁皮箱子跟我家有两口大铁皮箱子有什么必然联系?”
罗艺腆着老脸附和道:“的确没联系。”
“罗艺你——”
“我儿说的不错,这市面上的大铁皮箱子大同小异,北平王府有两口大铁皮箱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铁皮箱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箱子里的东西!敢问王爷敢不敢让我亲自搜查一下。”伍亮相对于伍魁,脾气更冲,开门见山道。
而伍魁此时头脑清晰了很多,顿时冷汗连连,踏进北平王府大厅之前,他们压根就没怀疑过这贼出自北平王府。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会儿让他们误打误撞给撞了个正着,这要是真被揭穿了,为了掩盖真相,难保罗艺不杀他们兄弟灭口。
“那你倒是说说,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箱子里是一些金银珠宝,还有这些年皇上给我兄弟二人的赏赐。”伍亮照实说。
罗艺一听是皇上御赐,暗道不好,御赐之物可都是有标记的,若是实在拦不住,那么只能杀了此二人,总好过让他们去皇帝那嚼舌头。
“我说这箱子里是一些兵器。”
“罗少保如此肯定?万一是我府上的金银珠宝又当如何?”
“就算是金银珠宝,也不能说明这就是你府上的东西,难不成这金银珠宝上还刻了你的名字?”
“你!罗少保,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御赐之物是有标记的。”
“我北平王府内御赐之物也不少,难不成你以为就你家有?什么御赐之物?最好列张清单我瞧瞧。”
见伍氏兄弟气得脸红脖子粗,罗艺才缓缓开口,充当和事老:“成儿不许胡闹。”转过头弯着唇角,面对伍氏兄弟皮笑肉不笑的,“将军,误会,真是个误会啊,这两箱子确是我儿的东西,这孩子被本王宠坏了,被你这么一冤枉,愣是耍起孩子脾气来了,让你笑话了,还望海涵啊,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罗艺嘴上说的客气,语气里可丝毫没瞧出诚意来,反正你今天就是别想开箱子了。
伍魁眼下空手赤拳,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暗自着急。这罗艺就是冀北的土霸王,在人家地盘上,他兄弟二人就算封号再高有何用?逼急了罗艺,人家照杀不误。末了,指不定上奏朝廷,给两人按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若是就这么被杀了,真心冤枉啊。
当今皇上会给他俩报仇么?肯定不会,就连风光大葬都做不到。
皇上虽不放心罗艺,委派他二人前来此地监军,实则监视他,但罗艺毕竟有兵权在手,武艺在身,把西边的突厥防得死死的,皇上还用得着他,是不会轻易动他的。
想明白这些,伍魁后背都湿了,再也不敢计较那两箱子珠宝了,怪只怪兄弟二人一不小心撞破了这盗窃之事。
这会儿看样子罗艺存心给两人台阶下,于是顺势就道:“王爷言重了,罗少保说得在理。想必是内弟看错了,铁箱子都长得差不多,怎能凭着箱子乱认。”
哎!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干嘛上赶着让我杀你,罗艺心里舒服了,大手一挥,押着伍氏兄弟的侍卫们纷纷退到一边。
“哥,这明明就是——”
“你给我住口!”伍魁打断道。
“唉……”
“既然是误会,将军快快请起,地上凉。”
被这么一提醒,两人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罗艺一家坐着,他们二人跪着。
伍氏兄弟拍拍膝盖站了起来,伍魁明白,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但至少命是保住了,还是赶紧撤吧,省的再有变数,至于和北平王府的仇恨,早晚得算。
伍魁不敢耽误,上前鞠躬行礼:“王爷公务繁忙,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慢着——”罗成打断道,“既然有怀疑,若是用强权压制不让你们看,怕你们也是不会甘心的。”
伍氏兄弟欲哭无泪:罗少保,这事明明已经揭过了好么。我们真心不想看了,我们不想被灭口。
眼见推脱不得,伍魁未雨绸缪,先行替北平王府开脱:“就算真是珠宝,也必不是我府上的,罗少保说的没错,北平王府什么没有?珠宝什么的,最不稀罕了。”
张公瑾头顶三根黑线,这伍氏兄弟无意间撞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不知道这贼人还好,这会儿明知道贼人就在眼前,不但不能抓获,还得千方百计替他开罪……这,这,实在是比缩头乌龟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