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失笑道:“娘娘,您来得巧,殿下刚好结束了审问,在那边净手。”
慕华黎松了一口气,冲他笑了笑,抬步往里走去。
此时,太子已命人撤了面盆,他站在那里,用毛巾擦手。
他的侧影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侧身修长挺拔,腰肢劲瘦。
慕华黎走过去,叫了他一句:“殿下,犯人审完了?”
容长津抬眸看向他,双眸冷冽深邃,他面容有一瞬间放松,低低道:“嗯,快结束了。”
慕华黎垂眸,在这血腥之地,她面孔含羞,掏出了那枚香囊,递给容长津,说道:“我想这几日殿下睡得不好,便做了一枚安神的香囊,夜里挂在床头或是放在枕下,一定能有一个舒心的夜晚。”
她忐忑着,猜测容长津是否喜欢这个礼物。
容长津放下毛巾,接过那枚香囊,冷冽嗓音含着淡淡笑意:“你做的?”
慕华黎凑过去看一眼,香囊上绣着鲤鱼嬉戏图。她略过两条鱼,指着右上角的圆圆的太阳,说道:“这个,是我绣的。”
容长津沉默片刻,安慰自己道,这种事情,心意足够便可。
因为牢房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并且慕华黎本身便自带异香,与香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容长津暂时还没发现这枚香囊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那种让他没办法好好睡觉的味道。
他心情不错地挂在了腰间,说道:“走吧,带你出去逛逛。”
两个人往外走去,遗憾地是,并没有遇见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人。
否则慕华黎必然好好教训他一下,告诉他她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在那场战争后的几个月,京城重现往日荣光,甚至比曾经更加繁华,百姓安居乐业。
慕华黎在京城里待了十余年,一直被困在那座冰冷贫瘠的宫殿内。一旦被放出来,就是破笼而出的小鸟,看什么都新鲜的很。
本来跟过来保护他们的侍卫,现在变成了人形收纳箱,手上大包小包地堆着乐安县主喜欢的小玩意。
她几乎买下了一整条街。
“太子殿下……”侍卫腾不出手,难为情道,“这样一来,微臣害怕保护不了乐安县主。”
太子双臂环胸而立,身姿挺拔高大,视线沉稳,跟随着慕华黎跑来跑去的背影。
他淡淡道:“无碍。”
他跟了上去,站在慕华黎的身后,垂眸看着她挑选,一言不发。
他对这个,很不感兴趣。
只是即将迁都,再不带她出来玩,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届时不知道她又要哭哭啼啼多久,抱怨他冷漠无情。
容长津保持沉默冷肃,不近不远的跟着她。
过了会儿,两个人乘着马车,来到了一间高大肃穆的寺庙外。
这是京城有名的灵隐寺。
容长津后她一步下车,因为属下突然赶来,向他汇报工作进展。
他时不时嗯一声,深邃冷冽的眼眸不经意闪过一丝疲倦。
一柱香后,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华贵厚重的车帘,抬腿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