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没有否认,道:“不多,我能应付,待我引开,便来寻你。”
引开?怎么引?在这水下,他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同这些东西周旋?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又怎能在这刺骨冰冷的海里活下去?
她死死拉着他不放手,她冻得哆嗦起来,“不准,我不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难得主动牵他的手,江珩反握回去,不舍地摩挲着,在这一刻,颜面与自尊皆可悉数抛下,“邓隋,对不起,你曾给过我十二分的爱意,我却吝啬地只给了你三分。”
“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却可笑地不去承认自己早就后悔了。”
“我轻视你,冷待你,未给你半分敬重,对不起。”
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就算不要名分也没关系,还拿她的大度,理智,洒脱为借口。
邓隋眼眶湿润,怎么不委屈呢?她那样不顾一切地去喜欢过他。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邓隋,我还是厚颜想,求得你的原谅,更想亲口告诉你——”
他的吻落在她额头,温柔且珍惜,“我爱你,邓隋,好好活下去。”
有温热滴在她脸颊上,邓隋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连带木板都快速地冲了出去,她想停下,却无能为力。
她哭着嘶声大叫起来,“江珩,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江珩摸出腰间的剑,无声地笑了笑。
还是求不到她的原谅啊。
锋利的剑划破手掌,追着邓隋而去的黑影闻着血腥转了方向。
“大当家的,有动静!”
钱老大早听到了,“都仔细点儿,救人!”
百来条扁舟循着声去,成功将邓隋救了上来。
邓隋浑身发颤,扁舟上朦胧的烛火照亮她发白无血色的脸,她牙关抖得作响,“还有人,江珩,救他。”
钱老大可不乐意,也从来不做亏本儿的买卖,他赌输两场,叫她和江珩下了面子,心中的火堪堪叫她最后的懂事以及江珩的身份压住。
可这狡诈的丫头,早不拿韩骁的人情让他还,偏偏这时让他大冬夜出海护她,这便罢了,所有的船只都叫她那夫君毁得个干净,他又不能言而无信,只能带着人捡了这小舟,冒着风险而来,吃着雪渣子,喝着急风浪,他钱老大也算仁至义尽了。
“邓丫头,韩骁的人情,可只够护你一人。”
“三万两,救他。”邓隋急道:“顺手的事儿,大当家,求你,今后,若用得着邓隋的地方,大当家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道义,邓隋无有不应。”
钱老大摸摸下巴,看着邓隋急得要哭的模样,提声道:“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银子不要啊?找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