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朝央把纸鸢还给她。
唐袅衣松口气,正欲开口请辞,头顶忽地传来男子威仪的腔调。
“本王可是生得很可怖,所以你才很怕本王?”他垂眼冷静地看她。
唐袅衣忙摇头,掩鬓碰撞出清脆的泠泠的声响,“央王风姿绰约,一点也不吓人。”
央王生得绝对与可怖沾不上关系,反而眉眼生得尤其好,眼窝深邃,五官俊美。
若季则尘是被人供奉在神龛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那央王便是矜贵无双,令人生惧,下意识生出臣服的权贵。头顶的视线落下许久,辨别不出究竟是什么神情,唐袅衣忐忑地等着。
良久。
就在她快坚持不住之际,陆朝央开口了。
他问得随意,“你唤什么名字?”
虽不知晓她为何会问自己叫什么,唐袅衣迟疑少倾,如实道:“唐袅衣。”
“唐……袅衣。”他低声重复,最后一个字含在唇舌尖,似缠绵地啮齿颈肉,令人头皮发麻。
她捏着纸鸢的手指发紧,心跳如雷般轰鸣。
陆朝央并未与她闲聊多久,仿佛只是临时起意,随口问了几句,然后察觉她的局促便让她离开了。
唐袅衣提起裙摆下楼时头也不敢回。
央王给她的感觉很阴冷,总是会想到草原喜好嗜杀、掠夺成性的恶狼。
下了阁楼,她不经意地转头,恰好又与云廊上的男人对视上。
隔得太远,她看不出他是如何神情,却能肯定他一直在看自己。
唐袅衣浑身寒毛浮立,跑得更快了。
三两步跑至季阿厝面前,她把手中已经破碎的纸鸢递给她看。
“阿厝姐姐,我实在学不会放纸鸢,先去凉亭歇息一会子。”
季阿厝此时真在兴头上,转头看了眼她跑得双颊粉晕蔓延至耳廓,泛红的鼻尖与眼眶被春风欺凌过,涩然得可怜。
季阿厝的心被她看软了,忍住想摸她脸的冲动,柔声道:“好,你先去歇息吧,我与她们再玩一会儿。”唐袅衣对她弯起灿烂的月牙眼,满目明媚。
不在草坝子上玩乐,她便挑选了个安静又能避开陆朝央的地方,坐在吊椅上荡着腿赏花。
满园娇艳欲滴的花,美得享心悦目。
没看多久她便开始泛春困了,脱了鞋履蜷缩着身子躺在吊椅上,借由头顶的绿枝叶挡住阳光,昏昏欲睡地小憩。
一觉睡得格外舒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总感觉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舔她的手指。
唐袅衣颤着鸦黑眼睫睁开眸,白皙的侧脸被压出几条红痕,模糊地觑看脚边蹲着的赤貂。
现在的赤貂似对她亲昵,如同主人般格外钟爱她的手。
唐袅衣被它舔痒了掌心,本是要收回手,但赤貂委实生得又钝又漂亮,平时对她炸毛又呲牙很少有这么乖的时候
她忍不住抬眼看周围,见有没有旁人,如同做贼般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身子。
很舒服。
难怪季则尘这样看似,对什么都不兴趣的禁欲谪仙人,都时常抱着它。
她眯起眸儿,满足地发出喟叹。
真的太软了。
鬼使神差间,唐袅衣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