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没车,但他俩还是等到绿灯亮了才往对面走,傅敏和立马带着胎仙追过去。“宛童!醒了?”叶宛童瞟他一眼,嗯了一声,吊着胳膊就往人行道上走,看样子不大想搭理他。她现在可是觉得倒霉得很,宁星那只死狐狸晦气死人不偿命,说让她这段时间小心,结果他妈的一语成谶,人都差点交代在井里。不过这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她在去的路上不放心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不大好,因此处处小心,否则早死了八百回。野猪头给她打招呼也没被搭理,连光亮獠牙都暗淡了几分,只好悻悻给他们开门。帝江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老半天也算不对账,看见他们进来,说这么快?叶宛童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嘿嘿两下,差点把人鸡皮疙瘩都笑起来。京墨把她的行李放在一边,转头问傅敏和:“你刚刚去哪儿了?”“找到了个东西。”傅敏和拿出相机给他看,“很像我进来之前的相机,觉得还是该拿回来。”他说着就按开机键,屏幕闪了两下后相机开始工作,他调出相册查看,果然一进去就看见了自己那张大脸。这个相机本来就是备用的,放了挺多年,相册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小段自拍视频。他打开视频,镜头晃动了一下,青年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今天是20号,我现在在高铁站,马上就要去草原考察了。”镜头一切换,傅敏和出现在了高铁车厢里:“马上就要离开a市了,这节车厢里除了我还有几个其他考察队的成员,坐得离我挺远,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们不是去一个地方。”之后镜头再次切换,天幕渐暗,借着夕阳的余光已经能隐约看见窗外广阔的平野,成群的牛羊,以及如子弹般飞速移动的牧羊犬。“快到了,我要准备下车了,明天考察正式开始我就不用这个相机了,记录一下草原的夕阳。”等傅敏和说完,镜头立即转向窗外,片刻后相机屏幕一闪,视频播放结束。傅敏和挠挠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这时,一直吊着胳膊站在旁边叶宛童突然道:“怎么没我?”一语点醒梦中人,傅敏和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他明明是和叶宛童、方雨惊一起去的草原考察,可为什么这段记录行程的视频里自始至终只出现了他一个人,并且用的所有好久是多久呢?傅敏和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在井墟里待了一个多礼拜也没听见什么要走的风声,当然,也没有方雨惊的风声。叶宛童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石膏还没拆,整天吊着条胳膊四处闲逛,再去染个头就能演杨过。京墨倒是难得放松下来,每天坐在店里沙发上看着外面的人来去匆匆。人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惶惶不可终日,哪怕进了井墟也依旧提心吊胆,对周围的一切都抱着彻底的警惕和抵触。但京墨和他们不一样。他很安静,时常看着那些神经紧绷的人们出神,落地窗的玻仿佛璃隔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其他人在这里,而京墨在另外一边。傅敏和不常陪他,从小镇出来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在瞬间被拉得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让人觉得似乎变得比原来更远。他们之间似乎隔了点儿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两个彼此暗生情愫的青年人在超市遇见,一起去拿货架上的可乐,结果在触碰到的瞬间双双收回了手。傅敏和几次偷摸去隔壁找叶宛童,名曰谈心实则求助,听了几回叶宛童总算明白他嘴里的“一个朋友”到底是谁,白眼一翻说我哪知道你朋友喜欢的人怎么想的,我他妈又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