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许久,天色已然大亮,叶泽清身体僵硬实在坚持不住,看到董月仍没有将醒的样子,便抬起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将董月压在自己身上的玉腿推了推,微凉的手触及那片丝滑细嫩,惊到了沉睡的人。董月嘤咛一声,正好睁开了有些迷茫的眼睛。“夫君?”四目相对,董月发出惊喜的声音。叶泽清尴尬地收回了还覆在董月腿上的手,转开视线。“该起了。”董月感受到被子下叶泽清布满薄茧的手离开自己的大腿,顿时面色绯红,想起昨夜自己贪杯误了洞房夜,不免心里有点愧疚。“夫君,月儿昨夜喝多了,对不起…”董月边说,还用巴掌大的小脸蹭了蹭叶泽清的肩膀。叶泽清觉得自己身处水深火热,把胳臂从董月怀里解救出来,赶忙起了身。“今日已经误了去军营的时辰,我先走了。”独自穿戴整齐,叶泽清没有再敢看床上始终注视自己的的人儿,便出了门往郊外赶去。叶泽清自入了将军府,还是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看到叶泽清从西华苑出了将军府,下人们皆议论纷纷,道二夫人似更得将军心。朝阳长公主听到下人的议论,想到每每驸马宿在她这里时天不亮便起身去往军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叶泽清一边骑马,一边想,自己是女子,她们也是女子,怎么她们都生的或优雅雍容或娇媚可人,自己却生的那么粗糙,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拍了拍硬邦邦的腿。叶敖军营营帐门口就看见叶泽清怪异的行为,面上滑过几条黑线,向来清冷如面瘫的将军自从成了亲就从云上跌落人间,没了拒人千里的冰冷。言归正传,江南在三日前出现了汛期水患,多有房屋良田被毁,一时间数万流民居无定所,便有不少人落草为寇,朝廷这两日便在讨论此事。最终,朝圣殿传来消息,董石林的门生户部尚书刘泽民携四十万两赈灾银即日赴江南安抚灾民。叶泽清在晚上回了平阳侯府,拿到了董石林的密信。这一夜,平阳侯府书房的灯,直到丑时才熄灭。之后的一个月,叶泽清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平阳侯府,朝阳长公主和董月仅仅能有几日见到叶泽清。将军府后花园。董月几日未能见到叶泽清,而叶泽清宿在西华苑的几日也是来去匆匆神情疲惫,董月始终没能侍寝上,这日午后,听说长公主最喜在后院水榭亭阁处观荷,便寻了过来。走到荷花池,董月果然看到长公主带着青玉就坐在在亭阁里,便马上扬起三分笑意上前请安。“董月给长公主请安!”声音明媚,笑意爽朗。朝阳长公主请人入座,青玉上前倒了茶。董月看着眼前安静悠然的朝阳长公主,笑着说道:“长公主的性子果真是极好的,怪不得夫君去长公主的牡丹苑的时候要比来西华苑多的多。”朝阳不知如何接董月这似玩笑的话,只但笑不语,未发一言。董月看长公主有些绵软的性格,眼眸一动,似有些担忧的说:“前几日夫君夜里总有咳嗽,入秋了天气渐涼,董月有一良药便常做于晚膳之中给将军服下,却奈何夫君少有来西华苑,不如交于长公主,做在一日三餐里送到军营给夫君?”董月试探着问,见长公主面有犹豫,便又带着少许低落,说:“董月为将军的妾室,与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是没有资格能进入夫君军营,若是长公主不便,就当董月没有说过吧。”朝阳虽不喜董月,但到底董月是关心驸马,又如此伏低做小,便不好拂了她的心意。“放下吧,本宫一会儿便去。”两人又闲聊几句,董月才回到西华苑,进了内室就把仔细包着的一味草药让她的陪嫁侍女墨竹给送去了牡丹苑。郊外军营。叶泽清正和十二冲锋郎将在军帐围着一个沙盘推演两军对战,忽然就听见帐外传来朝阳长公主驾到。叶泽清顿觉诧异,忙收了沙盘遣散十二将,将长公主迎了进来。朝阳还是第一次来到营帐,听闻公主驾到,正在操练中的众将士面向她跪了一地。免了众人的跪礼,朝阳气质雍容淡雅,随着叶泽清步入了中军帐。帐中没有置备什么物件,只有一个硕大沙盘放在中间,另外一个堆满书本信件的书案,在边缘处的角落里一只毛笔一个洗砚,还有一摞洛阳白纸。有几把椅子多是简陋,那只书案后不是座椅,而是铺了虎皮的躺椅。叶泽清手疾眼快的把书案整理一下,堪堪余出了一小小空间,侍卫也赶忙寻了个茶杯配上叶泽清从来不喝的茶叶,给朝阳长公主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