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管是什麽情形,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裴云玠指腹落在她唇上,怕她疼,只轻轻地揉。
早在那次她发热昏迷,他就想狠狠吻她了。
尽管她就在怀里,裴云玠的心髒还是不安地跳动着。
低头看着她一无所知的睡颜,他回响起长街上那一声“襄儿”,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寸步难行。
将她在怀里抱了许久,裴云玠感觉到冷飕飕的夜风吹来,担心她受凉,打横抱起她,转身走向屋里。
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榻上,裴云玠瞥见她枕头下一块布料。
他取出来一看,是一只雪青色的香囊。
原来阿萤这几日闷在屋里是为了做这个香囊。
香囊上绣着……树一样的图案。
他辨不出这是什麽,索性将香囊系在腰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裴云玠在床边坐下来,捧着她的手,低声道:“阿萤,方才我问你,我们成亲,好不好。”
他静静地等了会儿,床上的少女还在沉睡着。
裴云玠笑了,喉结上下滚动,接着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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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玠从屋里走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提步踏出小院,辞生正候在院外。
裴云玠瞥了眼辞生,见他身上还挂着伤,眉心拧起,问:“人呢?”
“禀侯爷,人跑了。”辞生垂着头,“属下办事不利,请侯爷责罚。只是侯爷,那崔知涯竟还有帮手,属下仔细打量了他们,发现救走他的,竟然是戎狄人!”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压低了声音。
裴云玠眉目一凛,眼底却没有多少意外。
“侯爷,看来姜国灭亡不仅仅是戎狄压境,内里早已腐烂。”
“此事先不要声张,全力追捕崔知涯,掘地三尺,定要将他找到。”裴云玠顿了顿,眸中露出阴狠,“生死不论。”
这一夜卫襄睡得不安稳,迷糊间听到外面好像落雨了,没多久,噼里啪啦的暴雨声就砸在窗面上。
她的身子在睡梦中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想醒过来,却怎麽也挣不开眼皮。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天,天色漆黑,一点亮都没有。
她不知道在躲避什麽,浑身被暴雨淋湿,她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情形,而是躲在一处角落,警惕地看着周遭。
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她清晰地分辨出还有几道沉重的脚步声,伴着刀剑从鞘中抽出的细微锵锵声。
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抓紧旁边人的手。
明明是在梦里,她为什麽这麽害怕?怎麽这般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