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你的名字是vivianelizabetharyfitze,对吧!v-i-v-i-a-n?”
一直作壁上观的art突然插话:“汪处长是不是拼错了?”
“art先生也觉得奇怪吧!”汪曼春得意地看着丁薇,她终于抓到了这个女人的把柄。
丁薇此刻总算知道了今天汪曼春的底气从何而来。
她不疾不徐:“传统意义上,vivian的确是男子名,vivienne才是女子名。的确,普通人家或许会给一个女孩起名vivian,但贵族之中,没人会这么做。不过我想提醒汪处长的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女子不能起男子名。如果汪处长或者art愿意查的话,我不介意你们去查一查,fitze家族里,是不是有一个vivienneelizabetharyfitze。”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是你?”
“那就是我。”
其实vivian和vivienne在发音上相差很小,所以一直以来,如art先生之类,一直以为她叫vivienne。她也没想到汪曼春会发现vivian是男子名,所以顺手就习惯了用vivian。
“我母亲是个资本家,作为一个女性,她很成功,可是我想,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女人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多少流言蜚语,多少看轻,这些不难想象。我听说中国人起名也是有讲究的,一个女孩如果起了男孩的名字,是因为她被寄予了和男孩一样的期望。母亲叫我vivian,便是希望,我可以不必像她一样,因为女人的身份,而被社会和他人的言语捆绑。当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管是vivian,还是vivienne,我都还是我。”
“arosebyanyothernawouldsllassweet“art感叹。
玫瑰易名,芳香如故。
丁薇知道,art说这句话,应该是相信她了。有art在,此刻,汪曼春凭一个名字,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原本信心十足,有账本问题在前,名字问题在后,只要法租界对她也有疑心,不阻止她将人带回76号就行。至于进了76号之后……那是她的地盘,她还担心什么?只是现在,账本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孤狼的信誓旦旦害她成了笑话,名字问题她又自圆其说,让法租界的警察信了她的说辞。这样一来,她便不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于法租界内直接抓人。
好好的一招棋,如今被尽数毁了个彻底,她只能无功而返。
一边欣赏着汪曼春阴沉的脸,丁薇一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汪曼春心有不甘,却又没有理由留下,正巧这时有手下进来低声和她汇报了什么,只听她一声“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带着76号的人离开了。
那一声带着惊喜的“真的”,让丁薇心中疑惑,能让汪曼春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的暗亏却又转瞬换了情绪,到底是什么事?
回到明公馆的时候,家里只有阿香一个人。明镜带着桂姨去了苏州,明台也出门了。上楼的时候,丁薇注意到明镜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
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阿香还在准备晚饭。她放轻脚步,轻轻推开明镜的房门,只见她的梳妆台一片混乱,还有一个化妆盒摊在床上。
这不像是明镜的作风。
“阿香——”丁薇又看了一眼明台的房间,如果明台在家,应该会知道谁进过明镜的房间,“明台去哪里了?”
“不知道。阿诚哥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小少爷接了电话,上了趟楼,就飞也似地跑出去了。”想起明台跑出去时的情景,阿香还补充了一句,“大少奶奶,你可没看到,小少爷跑得可快了呢!”
“是吗?”丁薇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下午一点的时候吧!大小姐和桂姨出门没多久,阿诚哥就来电话了,本来是找大小姐的。”
找大姐?丁薇联想起汪曼春离开的时候的表情,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