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一楼所有宪兵的表情,明楼走到丁薇身旁,蹲下身,将她一把抱起往外走:“我替vivian,多谢萧先生关心。”
丁薇双手环在明楼的脖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阿诚一手撑着伞给明楼和丁薇挡雨,一手拿着一份文件,大雨如注,他的身上已经湿了一半。
梁仲春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即刻从手下手里拿了把伞,迎上去,撑在阿诚头顶:“明先生。”
“我这里有一份参加今晚宴会的新政府名单,你就按图索骥找到他们,和每一个到会人员做一份详尽的询问笔录,明白吗?”说着,示意阿诚将名单给梁仲春。
“明白,”梁仲春接过名单,“不过……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需不需要秘密审问?”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经走到车前,阿诚替明楼开了车门,他将丁薇抱上车。
梁仲春看着明楼的动作,心里琢磨,这从脸色上看,明楼似乎是有怒意的,可是这一直抱着……说他们俩没感情,梁仲春是绝对不会信的。
——“闭嘴,回去再和你算账。”
梁仲春看不到明楼的表情,只听他对丁薇说了这句,转身对他道:“今晚的动静,还需要你来打草?蛇都已经自己出来了!”
他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阿诚收了雨伞,关上车门,和梁仲春寒暄了两句,也上了车。汽车发动,梁仲春弓着身子目送明楼的汽车远去,心里面琢磨着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南造云子站在楼上也目送明楼离去,她问高木:“你怎么看明楼的那个未婚妻?”
“课长?”高木不是很明白南造云子的意思。
“明楼是个人才,汪曼春对他念念不忘,那个英国女人也是对他一片痴心,为了他赴了萧先生的约,却还要承受他的怒火。这世上的女人,果然大多单纯愚蠢,相信可笑的爱情。”南造云子感叹了几句,“萧先生还在楼下?”
“应该是。”
“既然是你的朋友,就去送送他吧,我想知道,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高木领命下楼。
南造云子给门外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心领神会,也下楼离开。
明楼的车开出了领事馆。
车后座,明楼弯着腰,小心地替丁薇脱下高跟鞋:“有点肿,回去以后给你冰敷。这几天,别再穿高跟鞋了。”
“我知道。”丁薇知道明楼担心,忙说了正事,“我让于曼丽来接应明台,他已经顺利离开了,虽然这次行动出了点意外,没有预计中顺利,可他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是吗?”从丁薇口中亲口确认了明台的平安离开,明楼的心却没有放下来,“东西拿到了?”
丁薇疑惑间,听阿诚道:“我看是明台的手表,怕留下证据。”说着,将明楼送给明台的那块表递给明楼。
“留下证据的,不是他,是你。”
“这块表在哪发现的?”
丁薇和明楼同时开口。
她知道打斗发生在走廊,走廊空旷,没道理日本人会遗漏这块手表。明楼自然也意识到了。
阿诚从明楼的陈述里,发现了自己中了南造云子的计,他的车不知不觉开始加速,如同他的心跳一样。
“车不准停,”明楼严厉道,“深呼吸,稳住了。”
阿诚深吸一口气,车子逐渐平稳下来。
车里陷入沉默,明楼和丁薇,都在思考对策。他们都很清楚,现在身后,一定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